不仅如此,木嵩在大理寺狱自缢之后木家其余人都被放了出去,木良泽虽被免了官职,但木良江却不仅仍保有官身,而且还升了职,重新做回了刑部的二把手。
谢昱还特意下了一道夺情的圣旨,命他丁忧期间仍旧如常当值。
圣旨是三天前下的,于是海山青一连三天,天天到宸元殿点卯。
谢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木良漪道:“你先回去吧,朕再赔上半天听他们唠叨。”
然而却见木良漪放下笔,冲他摇了摇头。
谢昱不解:“什么意思?”
“我就在这儿,听听海相要说什么?”
“你确定要留下?”
木良漪批改奏章仿的是他的笔迹,以往每次有朝臣过来,她都会避开,结束之后谢昱自会派喜云过去告诉她朝臣们都说了什么。
然而近日,她却说不走了。
木良漪点点头。
谢昱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喜云道:“叫人进来吧。”
海山青与丁坤进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幅景象——年轻的帝后分左右坐在榻上,中间榻几上摆着棋盘,棋盘之上只有零星三两颗棋子。
丁坤看向海山青:朝臣向官家禀告政事,皇后娘娘也要在此吗?
“老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海山青跪下给帝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丁坤也连忙跟上。
若是以往,不等海山青跪下,谢昱就会让喜云搬来椅子与他坐。在泰和年间,亦是如此,这是皇帝对宰辅的礼待。
然而今日,谢昱却叫他把这礼从头到尾行完了。
见此情形,丁坤心中一沉。
“喜云,给海相赐座。”
喜云搬了凳子到海山青身旁:“海相,您请。”
“不知海相今日来见朕有何事?”谢昱首先开口道。
“请恕微臣大不敬。”海山青却道,“臣等与陛下谈论朝政,皇后娘娘也要旁听?”
他说话时只看谢昱,木良漪就在一旁坐着,却半个眼神也为分给她。
“海相这是要赶本宫出去?”木良漪反问道。
“微臣不敢。”说是不敢,却无半分不敢之意。
“那是本宫会错意了。”木良漪道,“既然如此,海相还是快与陛下说正事吧。”
海山青终于看向木良漪,只不过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一双眼中除了一直都有的严厉,看不到旁的东西。
然而他看过去时,木良漪却恰好转过头摆弄棋子,并未接收他的目光,也未给他半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