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集团的大佬们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坐如针毡。
而钟遥夕只不过是非常老道地以三五句话汇总出了每个部门的报告要点,再将那些又臭又长的回顾和展望,简化成了能列表三行的报表,罢了。
“以后各位都受累些,这么呈报就可以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不必照顾我说得太仔细,感谢。”
明明是在道谢,钟遥夕说的每个字却都像是一个巴掌,把大佬们堂皇冠冕下的粉面拍得鼻青脸肿。
丢人啊,但没有谁敢支棱起来驳上一句,甚至明知道钟遥夕看不见,都不敢在表情上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五分钟后,散会休息的钟遥夕按照这几天的惯例,独自留在办公室里治疗双目。
她这眼睛的问题说来也不知算不算意外,出事的时间跟舅舅一家突遭横祸的时间几乎是重叠的。
是谁这么狠,想要一天之内把钟家所有继承人清理掉?
又是谁这么有能耐,能精准到一天之内把钟家所有继承人一网打尽?若非钟遥夕命大,本都不该有她这一尾漏网之鱼。
今日歌城多云,落地窗没有暖阳斜入。
钟遥夕倚在座位上思考。
钟家根系复杂,盘根错节,但总归树大,钟奶奶当一把手的时候,借着老钟家坚实可靠的基础,又发展了国外的营生。
而钟奶奶刚好有一女一子,根据他们自己协商,儿子继承国内的金九集团做娱乐和投资,而钟遥夕的母亲则更喜欢国外的产业,也就是眼下还在从高奢努力往顶奢上靠拢的品牌:桂冠。
一切在钟家兄妹接手之后,也都进展顺利,这么多年来国内外两端的生意都被管理得很好,钟氏的声望和影响力也越来越高,钟奶奶非常欣慰。
连同兄妹二人的下一代亦很优秀,前程可期。
奈何天不遂人愿,钟家遭了这么一劫,钟遥夕只能速速回国,稳定人心。
她揉了揉眉心,转过面向落地窗的座椅,抬手摁下李秘书的电话,让对方把早上交待过的文件拿上来。
是关于她与司荼白婚约的协商方案。
钟家长辈与司墨的交情,始于司女士手里的一个庄园,这个庄园里所栽的玫瑰香气特殊,辨识度极高,且不可复刻,是钟氏国外公司的发家产品——香水“桂冠”——的核心成分。
而其实不止是成分难以复刻,桂冠的配方,说来亦是司墨女士一手调出来的,只不过她当时把它卖给了钟家长辈,故而一直坚称卖了便是割舍了,宣传大可不必带上她的名字。
但钟家奶奶非常厚道,她欣赏司墨的才华,桂冠的包装上也一直有一滴墨水染在标签上,代表着创造者的贡献。
不仅如此,她还与司墨女士定下了那份婚约,保证对方的所得。
只是司墨本人并不贪婪,婚约一延再延,如今都拖到了孙辈。
现在重新被提起,完全是因为钟遥夕想在桂冠的基础上做全新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