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吗?”大概是看到薄子夏的嘴唇发干,乾达婆问道。
薄子夏点了点头。乾达婆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盛水的竹筒,凑近薄子夏的嘴边。她始终一手扶着面纱,生怕面纱滑落,让别人看到她的模样一般。薄子夏对乾达婆的面容有几分好奇,因为她总觉得乾达婆的双眼看起来十分亲切,就像曾经朝夕相对的故人。
乾达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喝罢水,薄子夏觉得乾达婆并没有恶意,便大着胆子道:“你能帮我把手放下来吗?吊着实在太累了。”
乾达婆走过去将石壁上端的铁链放松了一些,薄子夏的双手虽然还被桎梏着,但好歹能放下手臂休息一下。薄子夏松了口气,抓紧时间活动早已发麻的双臂。乾达婆却只是愣愣地看着薄子夏,就好像薄子夏是什么她没见过的稀罕动物一般,薄子夏被这种目光盯着,十分不自在。
“薄子夏,”乾达婆轻声问,声音隔着面纱传出来,有些沉闷,“你恨舍脂吗?”
恨,怎么会不恨。不光恨合德,而且恨修罗道里面所有的人。如果不是修罗道,厉鬼道又怎会逢上噩运。但是薄子夏却念及眼前这人是合德名义上的母亲,便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你不甘心被困在这里的。”乾达婆望着薄子夏,目光怜惜,“舍脂永远不会了解你,她永远不知道你究竟是要什么。”
“其实,我……”
“薄子夏,你听我说。”乾达婆一字一顿道,“过几天,阿修罗王就该回来了。到时候,舍脂将与她父亲和众多兄弟周旋,而无暇顾及于你,你可趁机逃走。这些天里,你只需好生养伤,不要触怒舍脂,才好寻得机会,逃出这里。”
她又握住薄子夏的手腕,仔细端详着扣在她手腕上的铁环,叹息了一声:“这个铁环是舍脂专门吩咐匠人所打造的,牢固无比,除了钥匙,怕没有东西能打开。你戴着它,就证明你是舍脂的人。逃出去之前,最好能骗来钥匙,把它们都取下来。”
“你是舍脂的母亲,为什么要帮助我?”薄子夏不解道。
“谁说我是舍脂的母亲,就非要帮她了?”乾达婆反问,“实话跟你说吧,舍脂并非阿修罗王的亲生女儿。只是因为吠陀中记载阿修罗有女儿,他就需要一个女孩。舍脂本是孤儿,就投靠他了,亦没什么不好。”
“所以,你本命并非乾达婆?那你为何又嫁给阿修罗王?”薄子夏锲而不舍地问,经乾达婆这么一说,似乎修罗道中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神仙鬼怪,只是一群人硬给自己冠上阿修罗部中的人名而已。但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屠尽厉鬼道……
“你问得太多,我不能回答你了。”乾达婆将面纱又朝上拉了一点,这回几乎将她的眼睛都要盖住,“我走了,你且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