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也不想牵连他们。
他到了城外野河,整个人沉入河中时心很平静,他唯有一死能弥补些许他犯下的罪孽。
再醒来他已在岸上,身边多了套干净的衣裳。
后来他到过乞丐堆,想着或许哪一日就不用再醒来了,可不论他到哪里,都有乞儿好心的将馒头送到他跟前;他生了病,也有乞儿给他熬药。
他知道,是他的旧友一次一次的在救他。
可他怎配。
他被赶出解家第三日,宣泽容单枪匹马闯解家要人,得知来晚了一步他没日没夜的满城寻他,他曾经躲在乞丐堆里看见过他,昔日骄傲的少年放下身段游走于大街小巷,拿着他的画像穿梭在人群,焦急而又憔悴。
他们为他做的一切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可他身陷沼泽,裹着洗不干净的满身污泥,没人能救他,他也不愿将任何人拉进来。
但他到底还是心有触动,不敢辜负他们,不再寻死。
他离开了玱州。
他跟过流民,跟过乞丐,漫无目的走下去,活一日是一日,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直到遇见所谓的山匪。
他那时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日恰逢玉家主路过山坳,救下了他。
他被带回玉家,也欠下万两黄金的医药费。
玉家主说跟他有缘,若他愿意认他做义父,债务便一笔勾销。
他同意了。
他没有拒绝的资格,他还不起万两黄金,他的命从此属于玉家。
他从来没想过他还会踏进宣家,还会再见到故人。
燕鹤瞥了眼玉千洲手上的几滴茶渍,接过话道:“宣公子说的可是解家原来那位大公子?”
宣泽容点头:“是,公子也知晓?”
燕鹤:“略有耳闻。”
他看向玉千洲道:“实不相瞒,我有位世交弟弟也叫千洲。”
宣泽容心中一动,忙看向玉千洲。
此时玉千洲已经整理好心绪,擦去手上的茶渍,神色平静的迎上宣泽容的目光。
他清楚的看见宣泽容眼中的失望。
“竟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