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小诗怎么会突然长大,突然变成了那个发高烧的姑娘?
她是想小诗想疯了吧。
在床上怔了半晌,随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她沉着眉头,不是很想见人,于是不出声,装睡。
那敲门的还挺锲而不舍,敲了好半天没人应还要敲,随宴懒得管他,翻身躺下了。
终于,敲门声停了。
但开门声响了。
随宴眉角跳了跳,忍下了起身揍人的冲动。
一个人影走到她床边,随宴放轻了呼吸,眼睛紧闭着,想让对方赶紧出去。
但又一根手指戳在了自己背上。
随宴咬紧了牙,捏紧了的拳头掩在了褥子之下。
随子堂终于出声,语气可怜,大姐你怎么还没醒,睡这么久,是生病了吗?
随宴心中冷笑,果然是别人家的,都不盼着她一点好的。
大姐,挑食是我错了。随子堂乖乖道歉,往后我再也不挑了,萝卜冬瓜难吃我也吃,白菜清水煮的我还吃,我往后一定会乖乖吃饭,大姐别生气了好不好
随宴没动,也没应声。
随子堂估计是站累了,爬到了床上,坐在了随宴身边,腰一塌,让大姐的背给他当了靠枕。
随宴,
随子堂晃着自己两只脚,眼睛又看着那两只脚,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很难过。
大姐不喜欢自己,他很难过。
他不太记得更小时候的事了,留下的记忆里,大姐对他从来没有笑脸。
大姐这几年不爱笑了,但眼神是温柔的,不管是看二姐三姐,还是四哥或者随文礼,至少都是十分温和的。唯独对上自己,那双眼睛一下子就会黯淡下去。
随子堂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不听话吗。
因为他赌钱吗。
因为他挑食吗。
随子堂这么血淋淋地剖析了自己一番,突然悲哀地发现
大姐不喜欢他。
原来真的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