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合上匣子,白寻十分惊疑,语气却轻描淡写:“羽道友,你这些东西别说是恭贺乔迁,就是下聘也够了。我白寻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恐怕没什么好东西能还礼。”
听见她说‘下聘’两字,羽联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他连连摆手:“这些东西其实随处可见,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置办起来费些功夫,总不能叫我原样搬回去吧,再者说了,百年之内,我也不能见得能再遇见一位乔迁的道友。”
你这番话我要是信了,我就不姓白。白寻双手往前,郑重地行了一个拜礼:“却之不恭,白寻腆颜受了,道友请上座。”
羽联也不推辞,上了榻,与白寻搁着一张茶几坐着,白寻一面倒酒给他,一面将仙果佳肴摆出来。什么仙梨灵桃,馃子,应有尽有,白寻暗一皱眉,肴是佳肴,可惜全是素的,酒也是清淡的果酒。
白寻略觉有异,低头一嗅,这馃子上为何有股子油腥味?她略一推测,芥子袋里因是密闭的空间,若是馃子与酒肉放在一起,自然会沾上油腥味。可为什么羽联只把这些馃子和水果拿了出来,却留下了肉呢?
羽联正问白寻:“你会喝酒吗?”
白寻倒是毫不忸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跟羽联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慢悠悠地喝了半杯,这果酒有点儿甜,微酸,发涩但醇厚,香气醉人。“头一次喝,不过我毕竟是个地仙,难道还会醉倒吗?”
“这种果酒是不太容易醉的,不过,你也不要喝的太急了,多吃些馃子。”
白寻故作遗憾:“可惜了,有酒无肉,实在是一大憾事。”
羽联又道:“怎么?我以为你不喜欢肉食,毕竟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不该贪恋口腹之欲。我们的同族为人所食,我等却还要迫害他们,如此实在不合常理。”
我要不是知道你的芥子袋里有肉,我差点都信了。白寻面不改色地与之辩论:“妖的同族应当是妖,而非飞禽走兽。再其次,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本来就是规则;老鹰吃蛇,蛇吃青蛙,青蛙吃虫子,这也是规则。即使是我们,也在这个规则之内,所以承认自己有口舌之欲,也没什么大不了。”
“承认自己有欲望?白寻,你真的不同。”羽联用喝酒掩饰自己的情绪,白寻在一边看着,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你似乎有心事?”
“我,”羽联欲言又止,拿出芥子袋里的烤羊肉、酱牛肉等肉食放在她眼前,“不说了,这些有些肉,你应当会喜欢的。”
白寻把羊肉片好,放在他面前,又把酒壶拿过来:“多吃菜,光喝酒真的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