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都熟知传讯符的操作,于是谢灵运很快就收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回应。
“那要不要我帮你给北面传个话,毕竟大家以和为贵,南北分治了这么些年不也挺好,为什么非要打起来然后死那么多人呢?”
“你既然都是皇帝了,为什么不好好回去享你的荣华富贵,你是知道德衍的能耐的。当年你们打不下虎牢关,现在就能打下来了吗?大家都平平安安活着不好吗?”
“这事与你无关,你就别管了,该回建康就回建康,别在附近待着了。”
“打得下打不下总要试一试的,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躲远点继续玩你自己的吧。”
当年他们三人一起行动的时候,那两个就一直无视谢灵运的意见。过了这么些年到了如今,虽然各人的身份都有了些变化,但不变的是谢灵运依旧是被无视的那个。谢灵运看着那两个打生打死的人发来的两张异曲同工的纸,嘴里恨恨地抱怨起来。
“我真是跟你们八字不合,想劝你们活着怎么都这么难。我就该专心过我的逍遥日子,不该管你们的死活。”
虽然谢灵运嘴上是这样说,但终究没有离开嵩山。那时候魏军对于虎牢关的围困才刚刚开始,拓跋嗣和毛小豆都还有点时间可以回谢灵运发过去的传讯符,然后他们就对谢灵运说了拓跋嗣上次离开虎牢关时毛小豆用律令术发下的那个誓言。
“你们……你们真是……生怕自己这辈子活得还不够艰难吗?”
谢灵运是真心拿他们两个当朋友,却也是真心搞不懂他们两个。明明像现在这样他在中间充当中转的时候,三个人都心平气和的在那如同老朋友叙旧。但每次他一开水镜观察两边的战况,却又发现双方都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惨烈景象。
等到拓跋嗣开始指挥他的部下开山断水,谢灵运实在看不下去发了句质问阿拓的传言:“你为什么要狠到这种地步,难道德衍他不是你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吗?你就非要下这么重的手,非要他这样死在虎牢关里你才满意吗?!”
“我没有办法,这一辈子,这就是我们俩个的命。”传讯符里只传回来这样一句回应,但是不久之后,那只海东青又飞了过来,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
“听说你入了释家的门,释家讲究因果轮回,你觉得我和德衍之间,来世还会有希望吗?”
“那你们也要种善因才能得善果啊,你们现在一个比一个出手狠辣,发这么毒的誓下这么狠的手,难道这种执念到了来世就能消解吗?听我一句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收手回去北面,只要大家都还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没有了,御医说我大概也就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你说我们有执念,我想确实也是,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来世也是无望,那还不如在今生好好做个了结。现在看来,不是我见德衍一面就会死,而是死前我想再见德衍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