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杨书玉忽而涌上一阵委屈,她没在想身处何地,没在想为什么高时明在自己的身侧,而是本能地双手掩面,试图止住泪水。
她抽噎着不断呢喃:“是建章啊!我都记起来了,我全都记起来了……”
高时明睫羽下落,掩盖所有翻涌的情绪。
“王爷,建章呢?我想见他。”
“他带人去追击林自初,尚未归来。”
两人挨得很近,因而杨书玉掩面躬身时,不知是凑巧,还是她下意识寻求依靠的动作,她几乎贴靠着高时明的胸膛。
高时明微不可查地叹出一息,抬手轻拍着杨书玉的后背安抚她。
可以说两人此时的动作很是亲密,算得上是杨书玉和他之间,在清醒之下最为亲密的动作。可他看不见杨书玉的神色,只听见怀中女娘不断抽噎着,嘴里还在关怀其他人,他又觉得两人从未如此遥远过。
杨书玉埋首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王爷,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高时明想说他派人将杨伯安接来了,他想说谢建章事成自会归来,他还想问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谢建章。
可话出口,他却只有一个简单而沉重的“好”字。
以杨书玉的身体状况,尚且无法独自行走,下床都需要人搀扶她,更别说放她骑马。
当杨伯安知道她醒来就闹着要出门,倒也没有多苛责她,而是亲自抱她上了马背,选择父女同乘一骑,一同赶往那片野地。高时明领着亲卫带路,快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路上,杨书玉裹在厚厚的斗篷中,轻柔的话语碎在风中,她仰着头问:“爹爹,娘亲和夏枳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知是马儿颠簸使然,还是她情绪波动的原因,她的尾音带着颤:“我都记起来了,书玉幼时顽劣,偷偷带着夏枳和槐枝她们溜出府,然后等我再回到江陵时,便只见娘亲的牌位了……”
杨伯安目视前方,扬鞭的动作不停,左手却死死攥紧了缰绳:“不是书玉的错,他们有心针对,与你无关。就算书玉哪天没有出府,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
“书玉想知道真相,更不该忘记,还请爹爹将事情原委告诉我。”
杨伯安静默片刻,缓缓道出当年实情。
“当年有两拨人马从京都潜去江陵,都是奔着你们母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