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便是他碎玉还没捂热,就被认识他的同僚强掳来受审的事了。
太后党起事掌控京都后,高时明刻意隐藏了行踪。因为想趁机挖出藏在北境的暗桩,一直是高时明按自己意愿,单线联系他想要联系和传达命令的人,而那些试图传递消息的人却很难联系上高时明,比如说谢建章和江衡。
在边境不断流失住民和客商的情况下,南边方向的消息很难逆流而上传到北境,而高时明并没有刻意留意杨书玉父女的消息,毕竟他早早就派有一小队暗卫,在暗中护送杨书玉归江陵,届时他只需要等江衡归来复命即可。
谁又能料到,北凉的那两队轻骑兵绕过边防,沿途打家劫掠不过是幌子,暗地里竟是奔着杨书玉父女来的呢?
因此,高时明几乎是同时得知林自初行踪和杨书玉被俘的消息。现在再听江衡重述细节,他也没什么波动。
江衡说罢仍不敢起身,问责也罢,动怒也罢,却不见高时明开口。他心中万般焦急,额上跟着浸出一层薄汗。
不知过了多久,江衡只觉得时间流逝得比四时还长,这才听到高时明如往常那般,不辩喜怒道:“都起来回话。”
“谢王爷恩典!”
“谢王爷恩典!”
高时明不知从何时起,眸光又锁定在托盘里的碎玉上,也不知心中在盘算些什么:“建章他人在哪?”
“谢郎君带人去了黑沙河,卢小大人则领队去了乌山口,他们分析北凉的两队骑兵想要在北境戒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北归,便只能走这两个地方。”
听见高时明嘴角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他顿了顿,声音跟着弱了几分:“两位大人带人去拦截轻骑兵,便叫我在朔方城留意其他动向,以便回援。”
“叫你的人去通知建章折返,就说本王召见。”
“是!”江衡本欲抱拳领命离开,却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两队骑兵不追了?”
覃莽忍不住指着他,破口大骂:“蠢货!有王爷坐镇北境,他们还想溜,没门!”
“林指挥使。”高时明冷不防开口,覃莽也不敢太过放肆,骂完一句便收了暴脾气。一时间江衡走也不是,留又难堪,讷讷地杵在原地。
一直在旁边垂头听令的朔方城指挥史闻言,立刻出列,没等他跪下去,高时明便抬手制止,语调微扬问道:“本王吩咐的都准备好了?”
“按王爷的部署,昨日我们的人马便已经在城外埋伏好,只等王爷下令便可收口,借着山谷地势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