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川似有所感,加快速度,带着杨书玉冲在最前面。其他人则二三成楔状,护着杨伯安随后继续往前冲。
月光下,溪前围成弧状的人马逐渐增多,马背上还不时闪出兵器的寒光。
“还不束手就擒!”有人厉声喝道。
杨书玉闻声速度不减,电光火石间竟直接骑着踏川,朝最中间为首那人撞了上去。那人不躲不避,两人的马儿双双在相撞后扬起前蹄。
护卫见机,着重格挡开右侧的弯刀,保杨伯安冲了过去,他飞马越向溪流中央,仍不见减速。
在马的嘶鸣声中,杨书玉身行不稳,摇摇欲坠,而对方那人却手疾眼快地拽住踏川的缰绳,帮她稳住。
“书玉,别闹。”
林自初的手拽着踏川的马索,在踏川稳住时恰好可以同杨书玉在马背上对视。他声音轻柔如旧,似是在耐心安抚耍脾气的女娘。
此时,格挡弯刀的三名护卫也被斩下马,仅杨书玉身后的两个护卫紧随杨伯安,顺势突破了包围,涉水而去。
因为另一侧的林自初根本没有出手,甚至他的剑始终纹丝不动地悬在马鞍处。
见状有人立刻掉转马头去追杨伯安三人,杨书玉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簪抵在喉间。
“我同你走,不准再追了!”
林自初并不应答,他冷眸注视着杨书玉,轻抖缰绳纵马踱步向前。
杨书玉也是在赌,迎着他的目光,倔强隐忍。踏川的马索在对方手上,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不安地在原地踏蹄。
待林自初与杨书玉并肩,他仍不说话,这打量与威压让杨书玉不安。
因为他无声,便也没有阻止涉溪追击的北凉人。
砰——
空中炸开熟悉的信号烟火,那是商行接应的人在报位置。
杨书玉望着那团烟火失神,祈祷着父亲能顺利与接应的人碰上。就在她分神的片刻,后脖颈突然吃痛,她瞬间就陷入了昏迷。
手中的簪子落地,发出的小小声响隐没在打斗声中,而她身子一歪,顺势滑入林自初的怀中。
林自初则稳稳地接住了她,而那出手击晕她的士兵却惶恐地低下了头,不敢同林自初对视。
踏川突然没了钳制,嘶鸣着往前冲,沿途掀翻两个还在溪中的北凉人,彻底没入夜色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