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杨府,与江陵的杨府有什么关系?”谢建章正色反问。
他难得正经地回话,似想点醒刚入局便迷了眼的杨书玉:“令尊从未提起过京都的杨府,清明寒食也无宗祠为列祖列宗设祭,书玉当真要如此在意他们的存在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杨府家祠自改建成算起,便只有姜荷的那一块灵位而已。
谢建章见她稳了心神,便将茶盏推至她的面前,循循善诱道:“令尊从未提起,京都杨府多年亦无书信问候,当年真相如何,我们无需深究便知是苦大仇深。”
“当年如何?”杨书玉双手捧握茶盏,无助地她似想通过这杯茶汲取温度,安稳她的心神。
谢建章却只道:“传言书香门第杨府,当年其主母诞下双生子,满月宴得皇家赐名,一为策安,一为政辅,对这双生子寄予厚望。”
“可后来,杨府长子还未及冠,却遭宗族除名,就连皇室也没有追究,去过问原由……”
杨书玉迎着他的视线,见他一字一句强调道:“所以书玉要记得,江陵杨氏是江陵杨氏,京都杨府是京都杨府,两者并无瓜葛。”
第33章断义“书玉敬谢建章悉心教导。”……
天字雅阁,熏香烟雾缭绕,不时有断断续续的丝竹之乐穿墙而来。
才子佳人,连席而坐,相顾却无只言片语。
谢建章目光灼灼,他耐着性子在等。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杨书玉便参透他所强调的深层含义,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素手斟美酒,杨书玉执杯对谢建章真诚道:“建章刻意没有提前告知我此事,是为了让我铭记遇变故时的慌乱。”
她顿了顿,低头自嘲浅笑:“我承认,刚才的确被他们乱了心神,一时迷了心智,不辨亲疏。”
“这杯酒,敬谢建章为我苦心筹谋。”
若谢建章早早同杨书玉提起京都那显赫的杨府,她定不会放在心上。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只有切身体会过突遇变故的慌乱,才会知晓稳住身心去拨开迷雾找出本相的重要性。
“和在江陵时比,书玉已经进步许多了。”谢建章意有所指,噙着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
杨书玉知道他在暗指粮仓前自己状若疯癫一事,但她无从辩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垂眸努力避开对方的视线。
她很想追问谢建章,为什么会放弃前主高时明,转而选择跟在她身边相帮。可是她承诺过不会追问缘由,便只能强行将这个念头压下。
经过月余相处,她能看出谢建章待她很是耐心,真诚而赤热。可前车之鉴,她真的太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始终对他存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