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府的家祠,是并没有所谓的列祖列宗,至今只供着姜荷那一块灵牌。
“爹爹十七才弃文从商,是从支摊卖字画开始的。等爹爹拥有第一家铺面时,都二十有一了。”
“那时爹爹便碰到了来采买笔墨纸砚的娘亲?”杨书玉抽咽着问。
杨伯安敛眸点了点头:“后来又吃了好些苦头,等你出生时,我们家也不过是在城西破巷里有一进小院。”
他目光环视一圈:“拥有现在的家业,又过去了五年。你可还记得,你娘亲第一次抱着你住进这座宅院的时候?”
“其实你爹成为一方巨贾,受人尊敬,也就是这几年的事。饶是如此,我平日里也不敢懈怠半分。”
“囡囡刚满十五,现在想从商都要比爹爹早两年开始哩,今后定会做得比爹还要好,不用心急的,一切慢慢来。”
“是我太过心急了。”杨书玉豁然开朗,却感慨万千,“可是女儿好怕,怕留给我成长的时间太少。”
就如前世那般,她被现实打得措手不及,以至于她慌乱间识人不淑,将杨府托付给了林自初,最终落得全府含冤惨死的结局。
“有爹在,囡囡不怕。”杨伯安的心被攥得生疼,压抑多时的怒气毫无防备地倾泻出来。
“爹也觉着梁含狼子野心?”杨书玉感受到他的怒意,试探性问。
“我敬他是江陵知府,在很多事上多有吃亏,也全当是造福百姓也不同他计较。但他竟敢欺我爱女,他是真调配不出人手护你一程吗?”
杨伯安答应让杨书玉出城,除了不知道城外灾民数量激增的原因,便是笃信梁含拿人手短,怎么着也会在杨书玉出城时派官兵护着她。
根本不需要太多官兵跟着杨书玉,只要有官兵肯跟着她,灾民会受到震慑便不敢上前。
可是梁含没有这么做,他乐享杨书玉在城外出事,而后便能以灾民聚众为患,顺理成章地在钦差大臣抵达前接管杨裕粮庄的所有粮食。
若杨伯安不交给他,那他便能以此治他投机倒把之罪,就连钦差大臣来,恐怕都得支持他英明果断。
“但粮庄的账册还是要呈给他。”杨书玉吸了吸鼻子,坐起身看着杨伯安,“爹爹,你信钦差大臣暗中已经抵达江陵吗?”
见杨伯安不语,她继续解释道:“城外救我的那些骑兵,怕是钦差大臣特意调来江陵的。”
“江陵要变天了。”
“梁含只是被上面放在江陵敛财的爪牙。”她抬手指了指屋顶,隐晦地阐述前世的见闻,“摄政王特派钦差大臣来江陵,可不是为了赈灾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