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安见她身后没有人跟着进屋,狐疑地放下嘴边的茶盏,问道:“自初呢?他不是随你同来吗?”
梁含也将目光投到她身上,想求一个答案。
“非得林公子在场吗?”杨书玉一脸天真地反问,似是真的不理解,“他是以什么身份到花厅待客呢?”
“是借住在杨府的客人,还是梁大人的学生?”
若他是借住在杨府的客人身份,那么下人没有将梁含拜访的消息通传给高时明,自然也不用通传给林自初。因为拜帖是下给杨伯安的,只有主家才能出面款待客人。
若他是作为梁大人学生的身份,那么他当随梁含一道,作为客人同行登门。既如此,又何须通传他来花厅接待?
偏偏杨书玉只字不提同林自初的婚约。
花厅里的人,有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只需稍一琢磨,便知道杨书玉是直接将林自初排除在杨府之主一列,是没有资格以主家的身份出来见面会客的。
“书玉。”伴随着微弱的一声碗盖碰响声,杨伯安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句。
眸光沉沉,似是在质问她:怎可胡闹?
杨书玉作势又福一礼:“在杨府爹爹是主君,在商行爹爹是东家,女儿实在不明白为何杨府待客一定要不相干的外人在场。”
“况且,林公子已经带着高公子驱车前往枕流园赏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模糊地说林自初已经动身去城郊的枕流园,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林自初自己安排的行程,而非是因为她传错话有意诓骗对方。
可除了被骗的当事人,谁会去深究呢?
就算杨伯安要深究又如何?难道他会为了林自初,怪罪她不成?
至于梁含便更是不会在意了。
他礼敬林自初,本就是看着杨府的面子。
不管他这次来在求什么,终是要杨伯安点头,而非林自初点头。那么他在不在场,也就无足轻重。
亲疏有别,家中独女和上门女婿的分量,有眼力见的都应知晓两者之间的差距和分量。
梁夫人识趣地起身去拉杨书玉到自己身旁坐下:“书玉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她握着杨书玉的手不肯放,亲昵地问:“听闻你昨夜病得厉害,身子可好些了?”
“谢梁夫人挂怀,已经不碍事了。”
有人递话,有人顺承,自然便打开了话匣子,几人不约而同地跳过了那个话题。
至此,林自初像是真的不再重要了。
话题从家长里短很快便过渡到了商行的生意受灾情而波动,自然而然便牵扯到了赈灾上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