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崇推开他的手,后退半米,“我的解释不重要,你明天回国,就这么定了。”
陈山润怔了一秒,没想到他会这样,以往心口不一,自己多说两句就能摆正,怎么今天态度这么冷。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钝痛,躺回床上,背对着他发牢骚:“有的时候真的怀疑我去做手术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进了手术室改造了脑子。”
陈山润嗓子很痛,揉了揉脖子上的纱布,昨夜颠簸,胸前伤口发炎,再开口,喉间一片血腥味,说不出话,强撑着咽下口水,却被呛住,咳嗽声停不下来,像要把心脾肺都咳出来。
枕套溅上血,顾雨崇呼吸一滞,一改方才态度,跑去抱住陈山润,递上花花绿绿的药丸,看着他吞下,熟练地递上水。
他另一只手也忙个不停,抽出枕套挡在陈山润胸口,等着他吐血。
陈山润凝眉,吐出大口血块,黑中带红,和手术前别无二致。
顾雨崇沉着脸,对着枕套拍了张照,发给白拾,随手摸出止血药片,倒在陈山润手里。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口袋里还有止血药片?”
“快吃。”顾雨崇从保温杯里又倒了热水,光影模糊了时间,他做着和过去相同的事,陈山润恍惚以为时间不变,他们还是十八岁,社区医院漏风的病房里。
陈山润喝了口热水,擦着嘴角的血迹,问:“新娘知道我们靠得这么近,会不会悔怀疑你骗婚?”
顾雨崇偏过头,不说话。
“顾雨崇,同妻不道德,你最好做个人。”
顾雨崇脸色紧绷,几经挣扎,抽出身,“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不准走。”陈山润喊了一声,环住他的腰,仰头对视,顾雨崇慌张地想躲。他趁热打铁,扯住他衣领,迫使低头,“我又不是个废物,你有事说事,不要想着偷偷解决。”
顾雨崇皱眉看着他,僵持半刻钟,陈山润嘴角又溢出血。
一往无前的坚定在慢慢瓦解。
送他回国接受康复治疗,自己不在身边,心总不安。要是血液病再复发,一天吐血500cc,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但留陈山润在伦敦,危机四伏,一不小心他们都会万劫不复。
“这事比较复杂。”
“那你慢慢讲。”陈山润不为所动,自以为,他们从教室走廊开始培养出来的感情不可能说散就散。
第8章第八章同床异梦(1)
床头的电子钟闪着亮光,顾雨崇别开脸,轻轻摩挲铝箔药板,像在做什么决定。
陈山润看着他,眼里有期待,也有茫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雨崇怎么还在迟疑。半刻钟后,期待冷却,胸口堵得慌,他喘了几口气,胃跟着绞痛,明显是发病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