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霄继续讲:“因为他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他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他身上的毛虫是我除灭的。”
在他轻柔的讲述声中,纪云桥慢慢闭上了眼睛。
“因为我倾听过他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他的沉默,因为他是我的玫瑰……”
电话那头传来规律的呼吸声,林清霄知道纪云桥是睡着了,可他没停,继续念着书里的文字。
空旷的病房里,回荡着他的声音,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录音。
他没告诉纪云桥的是,虽然今天的检测结果没出来,但他已经出现了头疼肌肉疼和发烧的症状。
林清霄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得不为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考虑。
死亡并不可怕,他只是害怕他走了以后,没人能照顾纪云桥。
还有……他舍不得……
一想到,地球会存在几十亿年,在这几十亿年里不知会出现多少生命,而他们只能存在短短八九十年。
甚至现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变成了奢望,他们的缘分或许只有短短20年,现在就快要结束了。
以后,不管这世界出现多少生命,都和他们无关,他和纪云桥不会再遇见。
时间真是残忍。
“……你们望着天空,你们想一想:羊究竟是吃了还是没有吃掉花?那么你们就会看到一切都变了样,任何一个大人将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问题竟如此重要。”林清霄念出书中的最后一段话,点停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这是他能留给纪云桥的最后一件礼物——《小王子》的朗读语音。
如果这段语音能在林清霄离开之后陪着纪云桥度过一些时日,他就很庆幸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许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之后,才传来林清霄的喃喃声:“安安,我爱你,好梦。”
马尔堡病毒又称绿猴病毒,猴子是它的典型宿主,平均致死率高达50%,曾在非洲几个国家集中爆发过,在苏德兰却是第一次。
勇力的感染病例被发现实在是幸运,一位非洲知名的传染病医学家埃德温恰好来到苏德兰也就是勇力就诊的医院进行考察学习。
在走廊上意外遇到勇力,恰巧看到他手臂上的抓痕,和他曾经处过的马尔堡病例的病毒相差不大。
所以他和医生商量,给勇力的检测项目里加了一项病毒检测,本来只是为了保险,他也没想到真的会在西非这个国家发现马尔堡病毒。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个病例发现的早,传染性不强,在前期只需要把病例密切解除者控制观察起来,不至于造成大范围感染。
埃德温医生是勇力的接触者,同样被苏德兰的军队控制起来,但由于他有丰富的经验治疗马尔堡毒病例,苏德兰的医生也要向他请教。
还被委托照顾和他一同隔离的几个密切接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