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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则为妾 第42节(2 / 2)

文昔雀自然听出了安世钦的指责意味,可着没头没尾的一句受伤,怎么就又成了她的不是了?

自凌昱珩回京,她的麻烦事就没少过,跟他有关的人一个个地找上了她,这已经让她积累了不少的压力了。

“我能体谅军师因自家将军受伤而不满的情绪,一个秀才之女凭什么让镇远大将军遭罪呢,可我想问几句,他现在跟我是什么关系,是我怂恿他的吗,他凭自己的意志做出的决定,后果需要我来承担吗?”

谁都一副她配不上他,她连累的他的模样,明明她都没想过要和四年后的凌昱珩扯上任何关系。

安世钦轻轻地放下一口未喝的茶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叹着说:“文姑娘何必如此委屈,将军从来都舍不得伤你,他因你,和侯府再次决裂,为了和靖安侯府断绝关系,他被皇上褫夺武平侯爵位,杖责一百,伤势严重,文姑娘若念及将军一分半分的好,就去看看他吧。”

抱怨了一句,惹来文昔雀的质问,安世钦也不好争论什么,毕竟她的父亲文徵元也卧病在床,伤得也不止将军一人,依安世钦所见,文昔雀和凌昱珩重逢后再次分开,缘分已尽,应当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再不打扰。

然他们将军过于执着于文昔雀,根本没有放下的可能,他才不得不跑这么一趟。

这下,文昔雀不自觉地担心了起来,什么叫褫夺了爵位,还杖责了一百?往事似乎是重现了,凌昱珩他究竟在做什么?

是看清楚了靖安侯府的真面目,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了,还是和四年前一样?

不,怎么会跟四年前一样呢,那时候他舍弃世子之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的,如今她和他已经分开了。

钟玉铉也好,凌昱珩也好,一个个的,怎么都变得让她难以理解了。

她有些慌,也有些怕了,支吾着问道:“那他,他还好吗,太医给他治疗过了吗?”

她心底还是抗拒着再跟凌昱珩扯上关系,她才刚从他的身边逃脱出来,还总是靠近他,那之前的算什么?

“不太好,身上的伤能好,心伤药石无医,文姑娘还请看在将军四年前为了你吃的苦,受的伤,原谅他如今爱而不得的疯狂和不好的言行,姑娘若肯退一步,在下可以担保,今后将军绝不会负你,欺负你。”

安世钦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夸下海口,就冲他们将军这架势,早已是非她不可了。

他说的直接,文昔雀听得难受,她脸色晦暗不明,连声音都低落了起来,回道:“军师既知心伤药石无医,为何还来劝我,还是说在军师眼里,凌昱珩的心伤了会疼,其他人的心就不会疼了吗?”

退一步?她往哪里退?他早把她逼得无路可走了。

难不成他凌昱珩抬妾为妻,她该感恩戴德,继续过着对他百依百顺,他高兴时随手赏点东西,不高兴就掐她脖子的日子吗?

凭什么事事都得顺着他们,她的意愿和她的感受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还说什么四年前的苦和累,若是他仍是四年前的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没在安世钦跟前把话说绝。

“我会去看望将军,军师其他的要求,恕难从命。”

安世钦也不再多说什么,感情事本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干涉的,劝说不行,就只能另想别的法子了。

亏他之前在将军面前提建议时,特意回避了靖安侯府,就是不想将军和侯府起冲突,结果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是闹得更凶,连爵位都丢了,褚绍朝他发火,也是情有可原。

他缓和了态度道:“那就有劳文姑娘了,姑娘早点去,将军也能好得快些。”

安世钦离开平息书肆后,文昔雀思来想去,犹豫了一整天,才在第二日,备了礼,来到了一雪居的前。

第63章故人之影

凌昱珩卧病两日,用了最好的创伤药,已是能下床走动了。

受了杖刑,他恢复得不错,不仅是他身子硬朗,更有皇上的留情,行刑的侍卫得了圣上的暗许,下手轻了许多,不然这一百刑杖打下来,十天半月是起不得身的。

忤逆父母,跟家族断绝关系是大不孝,他还保留着镇远大将军的地位是皇上的法外开恩了,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他不仅是夺了爵位打了板子,还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一个月。

这两天,靖安侯府一直有人要见他,凌昱珩一概回绝,用得还是皇上罚他闭门思过的借口。

他给过靖安侯府机会了,也曾想过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维持着亲缘关系,奈何那帮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消磨掉了他最后的耐心,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他都不想跟侯府再有往来。

他扶着背走动时,张耘来报。

“启禀将军,文夫人求见。”

凌昱珩一听,瞬间挺直了背,猛然间的动作疼得他直抽气,“快请,不,等等,先领着她去花厅招待,本将先去换身衣裳。”

现今这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又没有精神的模样,实在是不好见她。

凌昱珩束了发,头戴玉冠,换一身金丝玄袍,赶到花厅相会。

他一到,文昔雀起了身,未及打招呼,就有了疑惑,“你不是受伤了?怎么不在内室休息,反而出来见我?”

她本以为张管家带她于此地静候,是他还卧病在床未醒的缘故。

凌昱珩腰杆挺直,强忍着伤痛,回道:“小伤,我没什么大碍,你别担心。”

他并不愿意多说,文昔雀静静地看着他有异于平常的走路姿势,以及他的椅子上,张管家垫着的厚厚的软垫,随即就明白了他并不是他嘴上说的没事那么简单。

她也不好当面揭穿他逞强的样子,将她带来的伤药和补品送上,虽然大将军并不会用这些平民百姓用的,效用远不及御赐的东西,可她是不好空着手来看望病人的,这也顶多算是做个表面功夫了。

“将军无碍,我就放心了,书肆的生意还要我照料,我就不多待。”

文昔雀送完礼,看完人就打算离开,她待在这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令他强撑着装作无碍,更加受累罢了。

她早些走,他就能安心养伤。

她起身要走,凌昱珩大步追上来,抓住了她的胳臂说:“哪有才来就要走的道理,嘶,你好歹多和我说几句话。”

他走得近,似乎牵动了伤口,眉头皱在一起,还忍不住冒出了呼痛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