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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则为妾 第19节(2 / 2)

“将军,我……”

“闭嘴。”别跟他耍嘴皮子。

在这样的日子里,听到娶她之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耐烦的“闭嘴”,她忽而生出许多委屈来。

那些被珍藏和珍视的回忆,再次涌了上来。

“阿雀,前面有人家娶妻,可喜庆了,咱们什么时候也喜庆一回?”

“阿雀你知道吗?前头那小子遇着我,老是炫耀他娘子好看,不知道他得意什么,再漂亮能有我的阿雀漂亮?等咱们成亲后,我也天天上他家得意去。”

“从今个儿起,小爷我要努力赚银子了,等咱们成亲的时候,要买一个华丽的花轿,绕着半个兴京转一圈……太远了?……好吧,那就在学林巷来回多走几趟……花轿怎么能租?小爷我可不能接受别的男人碰阿雀坐过的花轿……”

难以忘怀的过往,在今夜是格外的清晰,记忆里的人和眼前人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系在一起。

文昔雀在如今这个镇远大将军暗沉的目光下,不安地缩着手,她的手一动,金镯跟着响了起来。

珠石相碰,叮当作响,弄出来的动静是相当的不合时宜。

凌昱珩眉头皱得更紧,他又往前进了一大步,俯视着她说:“笑。”

文昔雀不明所以,笑什么,是要她笑吗,她又不是卖笑的,“一时半会笑不出来,请将军见谅。”

她的假笑都用来安抚她父亲了,这会儿,她没有心力再假装着微笑,就算努力挤出来一个,定也是不伦不类,反招他不快。

“不行,不要,做不到,除了这些,你对本侯就没有别的话了吗?”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用强硬的命令口气说道:“认清你的身份,你是属于我的,笑啊,洞房花烛夜,不准你不笑。”

他怒视着她,文昔雀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这样逼她,她不可能笑得出来。

说什么认清身份,他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她卖身为奴的事实吗?她卑微,她难过,她伤心,真就能令他有报复的快感吗?

当年之事,她是抛弃了他,但并非她一人之过,他不能欺负她到如此地步。

文昔雀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不是我要拒绝,是将军你强人所难,如果不想听到我说‘不’,就不要提过分的要求,签了卖身契,我也是普通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不光是我,其他为奴为婢的可怜人也做不到。”

“呵,强人所难?过分?你是在说本侯,还是说你自己?”

凌昱珩已是咬牙切齿了。

她为什么总是能面无愧色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欺骗、抛弃、背叛他的时候,她不是强人所难,不是过分吗?

她宁死不屈的模样实在太碍眼了,做了错事的人,一心想着逃避,从来没想过补偿。

她当真心里有了别人,半分半毫的精力都不愿意花在他身上吗?她怎么能可恶、可恨到这种地步?

“我什么时候为难……”

“闭嘴,贱女人。”

又骂她,还在她穿着新娘喜服的时候骂她,他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

明明是他……

是他先闯入她的生活,是他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娶她,是他心心念念要成亲,也是他描绘出来的将来让她不能自拔的,他才是一切的起因,他凭什么这么作践她?

在这个不同一般的日子里,她也没了冷静,听不得难听的话。

“你才是最应该闭嘴的,贱男人。”

文昔雀啐了他一口。

即使她再如何不想承认,今日也是她出嫁之日,且她嫁的还是四年前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事与愿违的遭遇,背道而驰的情义,以及傲骨难存的卑微,如一把又一把的尖刀,刺进她的心里,鲜血淋淋,疼痛难忍。

再没有比眼下更糟糕的时刻了,反正她人都进到靖安侯府了,怎么样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忍气吞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被骂了,她就骂回去,打不过他,还骂不过他吗。

凌昱珩捏着她双颊的手一甩,她因他不小的力道而身形不太稳,略微狼狈地撑着床沿,头上的凤钗晃偏了。

他垂着眼,黑眸如同蒙上一层灰雾,里头暗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郁气,他冷笑着说:“好,好得很。”

这才是她的真心话,不再是为了她的别有用心而说的漂亮话,她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女人,他没必要跟她客气什么了。

凌昱珩靠了过去,他单手撑在床边,封住她逃跑的线路,另一只手扯断了自己的腰带。

样式极其简单的大红色喜服落地,他又狠狠地踩了一脚,而后白色的里衣也褪去,露出了他精壮的上|身,以及各种已经痊愈却十分狰狞的伤疤。

他突兀又侵略意味十足的举动,使得文昔雀受到了惊吓,之前被他掌控戏弄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她往后躲着,后背抵着墙,再退不能。

这次他是认真的,不会放过她了,文昔雀的身子本能地微微发颤,但在见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尤其是距离心口很近的箭伤和几乎横亘腰际的刀伤时,她一下就被震住,竟是连害怕都忘了。

战场上很凶险,然凶险程度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无法想象,他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一个光是想一想就心口一窒的念头浮现出来。

如果他回不来呢?

文昔雀将这荒谬的想法从脑中驱赶出去,没有那种如果,不可能有那种如果,他回来了,平安回来了,就站在了她的身前。

虽然他变成了一个大混蛋,他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回来了,凯旋而归,富贵荣华。

恍神间,凌昱珩捉了她嫩白的小手,按在他心口处的箭伤上说:“这是支毒箭,离心很近

,我昏迷了十天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