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屋及乌,亦恨屋及乌,她喜爱着谢承泽这个纯善温柔的孩子,无法痛下杀手看他血流满面的模样,却也希望他从未出现,不会夺走花宁和建帝所有的视线,亦不会让她为之半生操劳的心血付诸东流。
曹倾然轻轻抬手,想要抚摸一下谢承泽的头顶,却被谢承泽微微偏头一躲。
她的手停在半空之中,最后敛眸沉默着收回手。
“纵使陛下宠爱你,继承建安大统的人,也只能是太子。”良久,曹倾然带着仅剩的一丝心软,提醒道,“皇儿,现在离开京城,是最好的时机。”
她只心软这一次。
这是曹倾然第一次唤他皇儿,记忆里,曹倾然似乎从未喊过他什么昵称,又甚至连二皇子这样的称呼都鲜少开口叫过,谢承泽不禁扯了扯嘴皮,“皇后不必叫得这么亲切,太子才是你的皇儿。”
想起什么,他为谢瑾瑜打抱不平起来,“儿女教育不应一味的棍棒教育,太子早已成年,皇后还对他那般苛待,未免有失体统。”
曹倾然愣了一下。
随即意识到什么,她深深看了眼谢承泽,“你误会本宫了。”
花宁死后,她幡然醒悟,早已不再对谢瑾瑜体罚。
第0239章言尽于此曹倾然,欲赐婚书的建帝
谢承泽看着曹倾然,不知她说的误会,到底是指什么。
他也不想去细想,他现在只担忧建帝的身体,想知道他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在吓唬自己。
曹倾然也不欲多说,“言尽于此,你该回去了。”
谢承泽摇着头,“我说了,我要等父皇醒来。”
“等他醒了,本宫可以差人去叫你。”曹倾然伸手去拉他的手臂,想要强行将他拖走,“现在,你该走了。”
曹倾然怎会不清楚,谢承泽想留在养心殿,恐怕就是想问出玉玺的下落。
遗诏,无论内容真假,盖上玉玺便会成了真。
她绝不可能让这件事发生。
谢承泽皱着眉想拽回自己的衣服,争扯之间,身后响起了咳嗽声,谢承泽眼睛一亮,连忙转身看向床榻,果不其然,刚刚的咳嗽声是建帝发出来的。
“父皇!你醒了!”
谢承泽一使劲儿抽出手臂,连忙扑向床边,握住了建帝伸出的手,他眼眶微微发红,“父皇!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说好的要努力养家,给他准备珍馐美人呢?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算什么努力!
“咳咳,泽儿别怕。”染上皱纹的苍老眼皮下,建帝的眸光依旧很慈爱,他费力抬手摸了摸谢承泽的脑袋,含笑道,“生老病死乃是常事,父皇老了,生个病不是很正常么?”
“你这是正常的生病吗?!”谢承泽有些恼火,“你都吐血了!而且你本不该——”
不该在这时病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