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镇家家闭户,街巷中黄沙呼啸,风沙拍打着窗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磨蚀声。
柳叶靠在窗边,抱着臂听了一会儿,不禁皱眉,“还没走?它们在徘徊什么?”
庞害的手缓缓搭在了刀柄上,她的直觉告诉她,自从这些涉沙龙来到后,蔽日镇的气场就发生了变化,让她感觉很不安,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天知道她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定在原地,而不是像黄纵美和灰宝一样不安地在屋中徘徊。
王遗策侧卧在床上,本能中的警觉使她不能完全闭眼,用力闭眼时,上下眼皮之间总是留着一道缝隙,能够看见金色的眼瞳正在缝隙中移动。
她酒喝多了,想睡觉,这里有庞害和柳叶守着,危险不到哪去,为什么不能闭上眼睛?
鸡妖和眼皮做了好一会儿的斗争,最后无奈手动给自己闭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双手抬起来时像是灌了铅,沉重难移。
不应该啊。
她醉了也不至于连手都抬不起来,先前还能站着走,怎么现在连抬手都这么麻烦?
床沿坐着的庞害似是察觉到了王遗策的困难,她伸手覆上了王遗策的额头,随后手掌往下抚,合上了王遗策的双眼。
王遗策如愿以偿地闭上眼,等着进入梦乡,但她很快发觉了不对劲。
她闭上眼睛后的感觉不像是躺在床上,而像是站在地上。
屋中感受不到另四个妖怪的气息,庞害覆在她眼上的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王遗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四方无门的小房间中。
房间的四面墙壁呈现出壁画般的陈旧感,矿石染料绘出的画面上有许多青皮鱼目的夜叉,每只夜叉的手上都抓着一个孩童。
有的孩童被扯住头发,正在哭闹;有的正被夜叉拿着刀枪剑戟开膛破肚,形状惨烈;有的被摁在油锅里煎炸,生不如死;还有的则被夜叉啃食着肢体,惨不忍睹。
房间的屋顶是漆黑的夜空,地面是一片坚硬的红石,王遗策站在其中,耳畔有许多人齐声诵经念咒的声音。
那声音忽远忽近,在耳边萦绕不绝,似乎要传进妖怪的心中去。王遗策怕着了道,想要运妖力封闭自己的听觉,却发现自己运行不起半点妖力来,变的和凡人一样。
这熟悉的感觉……
王遗策仰头看着顶上的一片漆黑,叹了口气。
是神物留下的幻境啊,和先前在玖国的鬼神庙是一个感受。
得嘞,让她看看又是什么邪祟东西想要祸害人间。
王遗策抽出插在腰间的折扇,将折扇在指尖转了一圈,觑着墙上画的那些孩童尸骨。
她向正对着的那面墙走了一步。
周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王遗策又往前走了几步,随着她的靠近,耳边的那些声音也有所变化,诵经声中掺杂了一些小孩子的哭声,越是靠近,小孩的哭声就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