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
“嗯。”
“你是不是一直骗我。”
“嗯。”
“你骗我什么了。”
“嗯。”
柳扇被搀着走到玻璃长廊上面,他脸颊绯红,眼睛雾蒙蒙,整个人快要化了,又被谢闻逸揪着,勉强粘黏着行走。
“谢闻逸,你对我不好。”他声音有些哽咽,说话更模糊了,眼角似乎有些泪意。
如果是清醒的柳扇,肯定不会说这话。
可是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直觉,只知道感受,只知道像个孩子般将自己的诉求以一种清醒人眼中怪异的方式表达出来。
清醒着的柳扇很难说谢闻逸对自己不好。
他知道谢闻逸对自己的纵容,也知道他给自己花了很多很多钱。
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可那种感受好飘渺,往往还没来得及细纠,就消散了。
即使他现在全依凭着本能说话,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只重复着那句话。
“你对我不好。”
“嗯”谢闻逸照旧答着,他听不懂,但每一句都应下。
谢闻逸抱着柳扇把他擦干,头发也用吹风机吹得根根分明,而后把已经醉过去的柳扇塞进被子里。
谢闻逸静静地看了会柳扇。
柳扇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盖住一半脸颊,蝉蛹般的被子有节奏地起伏,人与床铺融为一体般,嘴里嘟嘟嚷嚷说着什么,谢闻逸没听懂,只用手指顺过柳扇的头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吁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被带着一片湿润。
确定柳扇已经睡着了,谢闻逸才转身走向浴室,收拾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
然而,谢闻逸那边刚进浴室,柳扇就刷地睁开眼睛。
他像个听到指令的机器人般坐起身。
“好像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柳扇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无名指上光秃秃的。
柳扇看了眼窗外的飞雪。
记忆渐渐回笼。
是戒指。
柳扇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独自一人穿过玻璃长廊,到温泉边捡起那枚戒指。
柳扇捏着那枚戒指,透过戒指中心看向天空,看见被圈住的山顶。
“好奇怪啊……”
为什么会想起你。
柳扇分不清自己的感受,他透过戒指小小的中空看见天,看见远处的山,看见从树叶上不堪重负猛然抖落的雪堆,看见银色戒指内圈刻着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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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定位器上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