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过去的时候,那对新人,已经离开了。我没有赶上,他们去的那一块地方,我不怎么熟悉,平常都是在这一片地方卖花。”
“所以,没跟着过去。”
“对不起。”
徐致柯一愣。回身,目光往回探去。果然,原本和平鸽栖息的位置,此刻已经少了熟悉的身影。
他微哂。
半弯下身体。心一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
“天色晚了,早点回家吧。”
“这些花,都给你。”小女孩将剩余的玫瑰花都抽了出来,根茎攥在手中,朝徐致柯的面前送去,“毕竟,这些花都是你买下来的。”
“不用了。”
他将花推回去。慢慢站直身体,“早点回去吧。”
弗洛娅眼神担忧,“你……”
徐致柯没说话。有些东西,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终究只能是一场遗憾了。世无后悔药、时光机,偶然的一面,或许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了。
“走吧。”
是他唐突了。这束花,没能送到周颂宜的手中,也是一件好事。他这样的人,在做下决定的那刻,便不该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
晚风温柔。吹起他发梢的头发。
徐致柯弯了弯唇,唇边的笑很淡。只是,这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去吃饭吧。”
第62章if
周颂宜睁眼时,视野中昏暗得厉害,紧接着头疼欲裂。
费力地睁眼,室内昏暗一片。唯一的光源,便是窗外那白得刺眼的雪。
她不是死了吗?
这儿又是哪里?
难不成,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想到这儿,她打了个激灵,睁大眼睛,努力去辨认屋内的陈设与布局。
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不多时,细小到卧室内的每一个摆件,都在眼底清晰展现。
有些记忆太过久远,可这一刻,像是尽数回笼。一如曾经那般鲜活。
这不是,她的家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幻境。等一切清晰过来,又重新回到了原轨。
周颂宜站起身。隔了几十年,曾经熟悉的房间,此刻也变得有些陌生。一瞬间,有害怕、惊疑,还有久违的熟悉。
“靳晏礼。”
“靳晏礼?”
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
周颂宜朝房门走去。那一刻,仿佛打开这扇门,就像是进入了潘多拉魔盒。里面会是什么,一切都未可知。
可脚下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双腿疼痛,又使不上太大的力气。
她皱了皱眉,手扶着墙壁一步步摸索着过去。也不知,这儿会不会有自己的拐杖。
奇怪。
自己的腿,明明在不断去往德国治疗的次数中,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现下,越往前走,冷汗直冒。
这几步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尚且青涩的中学时代。
头还是痛的。
周颂宜抬手,用力捶了两下。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脑中刚冒尖,荒谬的、现实无法考证的想法给甩掉。
“咔哒——”一声。
门没开。
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因为它居然是,被人从内给反锁的。
这一刻,她握着门把的手轻颤着。用力下摁,继而轻轻推开门。只是屋外,什么都没有。平平无奇,却多了许多熟悉的摆件、陈设。
直到——
周自珩那张尚且青涩的脸庞,在门开的那瞬间,不可抗拒地撞进她的视野里。
半米的距离,他低垂脑袋,两人视线相碰。
周颂宜清晰地看见,他眼睑下的乌青。
听他声线紧涩地询问:“你怎么样了?”
周颂宜眨了眨眼睛,机械地转动眼球。人到老年过后,亲人之间的见面,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他花白的头发、笑意吟吟的目光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