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晏礼那边还在敲字,这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有点儿事情处理,就过来了。】
【哦。】
这条消息刚发送,周颂宜跟鲤鱼打挺似的。从沙发上爬下来,飞速地穿上拖鞋。因为太急,穿了好几次才穿上去。
她冲卧室的岑佩茹喊道,“岑姨,我下去一趟。”
“等等,”岑佩茹不明所以,连忙叫住她,“外面还在下雪。昨天去诊疗的时候,教授也说了,让你这阵子好好待在室内的呢。”
“有点儿急事。”
周颂宜来不及解释。从落地衣架上,取了那件长及膝盖的羽绒服套上。
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急急忙忙地跑下楼。
“这孩子。”
秋花刚从厨房走出来,视线沙发的玻璃上。
那儿,明显又被人擦拭过的痕迹。她走近、推开窗,垫着脚往下看去。
对上一双眼。
尽管那人撑着伞,又系着围巾,只露出了半张脸。
可看着,总觉得很熟悉。
“看着好像是晏礼那孩子。”
第55章是非人
周颂宜手抓着楼梯扶手,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穿着拖鞋,由于速度过快、太着急了,险些把自己绊倒。
出了门的那刻,室外的冷风剐着脸颊,身上的热意驱散。
冷得人发抖,可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着热。
那一刻,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靳晏礼或许只是碰巧来了德国。
在一切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仅凭那点线索,她凭什么认为,窗户下伫着的人,就是曾远在七千公里外的人。
冬雪不会理解她的心情,簌簌地落。视野中,白茫茫一片。
周颂宜出来得急切,慌乱下套在身体的羽绒服,连拉链都忘记拉到顶了。
卡在胸位朝上一点的位置,白净、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她站在刚才从窗外掠去的位置,可那人已经离开了。
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张望着,可左右只有陌生的白人面孔,从瞳孔掠过,很快又归于人海。
“颂宜,你这是在做什么?”岑佩茹推开窗,脖子探出窗台,低下头盯着她,神情焦急,“外边在下雪,快回来!”
听见声,周颂宜扭头,昂着脖颈看向岑佩茹。想说点儿什么,可抿了抿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该说点儿什么?
说她,刚刚看见一个神似靳晏礼的人吗?
没见到人,有遗憾、好奇,还有心底升起的一种隐秘的渴望。是继续等,还是拔腿离开?
她想。
她该选择后者的。
可脚好像长在土地里了,怎么也拔不开。
似乎只有将心底的困惑解开,才能让自己好受点。那,是该直白地询问他吗?
好像,又有点儿做不到。
岑佩茹叹一声,脖子伸回窗内。从房间里去了雨伞,又拿了一条围巾下了楼。
马路上,人来人往的。
大概是失魂落魄四个字刻在了脸上,周围过往的人,好奇的表情扫来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挪开。
整理自己头上的帽檐,调整自己的头戴式耳机。听着喜欢的音乐,哼着小调,独行在行道树下。
人海茫茫。
找一人,如大海捞针。
可上天仿佛是眷顾她的,在即将放弃时,马路的信号灯转绿。有一人,撑伞回了头。
下了雪的城市,终究还是不同的,生活节奏仿佛随同季节,一同被按下了慢速键。
柏林是德国的首都,极具异域风情。放眼望去,高耸的塔尖,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