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她怔愣住。情绪霎时变得沉闷,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一墙之隔,雨水噼啪声大得吓人,语气和缓几分,“今夜的雨,大概不会停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早点回去吧,不然路也挺不好走的。”
徐致柯知道她话下的意思,也意识到自己今晚确实过界了。
起身:“我这次过来,的确有一件事。未来一阵子,我可能会比较忙,没法照顾多多。上次它在你这儿待了一阵回去了,在家也闹了一阵子。如果可以的话,想将它放在你这里一阵。”
“费用我可以支付。”
“恐怕不行。”
徐致柯:“它比较粘你。”
周颂宜摇摇头,其实心底也不太相信他这套说辞,但还是诚实道:“我过几天去泰安,没办法顾及到它。你要是没时间,就请阿姨或者专门的人员来照顾它。和我相比,他们更专业。”
良久,他道:“好。”
“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等你回来,一起吃顿饭。”
她看他一眼,“行。”
徐致柯出来的时候,看着滂沱的雨水,探手接了一捧。
雨水在掌心留不住,不多时,便消失殆尽,只余下一手的濡湿。
他昂头,辨不出情绪。
良久。弯身,拿起早前靠在墙壁上沥水的雨伞。
两柄都是黑伞面,外观上其实不太能看出差距,只在细微之处略有不同。
他撑开伞,准备走下台阶的脚步顿住。伞收起,放回原位,转而取走了另一柄。
刚走出周颂宜的院子,大门两边分叉转弯处,眼前陡然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脚步一顿。
视线上抬。慢慢的,眼底浸笑。略含挑衅的话,“你终究还是输了。”
第36章淋雨季
靳晏礼脚步一顿,下意识的,目光并未落在徐致柯的身上。
侧偏头,目光转向院内,里边静谧,只有一盏灯在工作。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回落。
“是么,你不觉得你的这句话很有歧义?”眼神寡淡,语调略微嘲讽,“在你把这当作一场输赢的时候,你就输得彻底了。”
“你难道忘记了吗?”他唇角挂着斯文的笑,好心提醒,“你们的感情,是我横插夺过来的。而你,毫无招架之力。”
徐致柯神色一僵,“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毫无底线、无耻下作,只会用卑劣的手段。不属于你的,即便你夺了去,也照旧不属于你。”
“颂宜压根就不爱你。”
“你懂她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尊重过她的意愿吗?你什么都不清楚。你们之间的交集,太过浅薄。”
说到这,他的唇边挂着讥讽的笑,“像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什么都不会懂。”
徐致柯将伞檐抬高,乌黑的眼睛浸着笑,陈述一个相对事实,“我听说,颂宜已经从你那儿搬走了,她打算和你离婚了。”
“靳晏礼,你说你是不是输了?”
靳晏礼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将他凿出一个洞,捏着伞柄的指骨都在泛白。
他什么把握都没有。
爱太容易动摇了,他攥不住周颂宜的心。
徐致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在此之前,他们两人又交流了一些什么,好奇心充斥着他的大脑。
这柄伞,是他曾经遗留在这儿的。徐致柯究竟来了多久,以至于她将这柄伞交给了对方。
心被戳了个窟窿,酸水直往外冒。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谁又说得准?何况有没有,这和你好像并没什么关系。”
“在法律承认的关系中,你于她而言,仅仅只是外人。如果非要扯上一层关系,那大概就是前同事?亦或者,前男友?”
靳晏礼哂笑:“你自诩文人风骨,看不上我的下作的手段。那你呢,又能好到哪儿去?”
“你懦弱、无能。”一针见血,“抛开那些,你现在,又和我当初有什么区别?觊觎有夫之妇,岂不是更令人唾弃、恶心?”
徐致柯脸色白了又白。
“我和颂宜压根就没离婚。”靳晏礼侧了下头,睥睨的姿态,“我要去找我太太了,徐先生打算在这儿注视吗?”
徐致柯眼神微暗。
雨声嘈杂,昏昧的雨夜中,他摇摇头。
倏尔笑出声,“你什么都不懂,强迫而来的感情,是没有爱的。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还能这样言辞凿凿。”
“我倒要看看,我们之间,究竟是谁笑到最后。等你垮台的那天,我看你还能拿出什么出来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