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翅膀尖直接往顾江雪手心戳,悍不畏死大义凛然,顾江雪碰着松软的羽毛,节节败退。
他赶紧缩手,当然不可能真拔。
顾江雪万万没想到小小糯糯的羽童子竟然这么胆大,他低着头,跟童子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败下阵来。
我对羽毛没兴趣,抱歉,方才不该吓唬你们,你们赢了来吧。
羽童们收回翅膀,互相对视,小眼亮晶晶。
哇,跟少主说的一样,顾少爷刀子嘴豆腐心,是纸老虎,他们完全不用怕!
羽童子们手脚麻利地动起来。
他们身量矮,但可以扑扇着小翅膀飞起,身高不是问题,无论是给顾江雪穿衣还是梳头,皆手到擒来。
套上华服,坠上精致配饰,如墨的发更应细细对待。
先挑出几缕,缠入暗银丝,灵巧地编一编,低调却十分讲究,拢过一半束上高马尾,最后再戴上玉冠
完成啦!完成啦!羽童们欢呼。
顾江雪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锦衣华服,少年风流,像谁家捧在手心的小公子,从头发丝金贵到指尖,通身贵气。
可他早就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哪有什么养尊处优。
顾江雪勾起一缕垂在肩头的发丝,朝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半嘲不嘲,也不知在笑谁。
羽童绕着他飞:好看,好看!
顾江雪揉揉他们脑袋:谢啦。
为了表达方才吓唬他们的歉意,一人给塞了块蜜饯。
羽童们开开心心啃蜜饯,顾江雪推门而出。
楼映台在外等他。
一抬眼,楼映台顿了顿。
顾江雪这几日在楼家,穿的都是楼映台给准备的衣衫,但因为养伤换药,困了就要去床上滚一圈,所以挑的是简单轻便衣物,头发也就简单扎一扎。
有些时日没见过他轻衣飒爽的模样了。
湖蓝圆领云锦衣,外罩月白色轻衫,玉带束柳腰,足踏乌金靴,翩翩郎君,风流天成。
外面诟病顾江雪、编排他与顾家关系,唯有他的脸在风波中心片尘不染,屹立不倒。
哪怕在流言蜚语里,顾江雪凶过恶过,也没丑过。
楼映台敛去眸中神色,将一把剑抛给他:先用着。
顾江雪单手接剑在掌间轻快转了一圈,推剑出鞘,剑芒凛冽:好剑。
楼映台却想,还不够好,他要把最好的那剑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