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宪要的是钱,不是人命。
也可能是王之宪并不想下重手,但是姚巳为了逼问出钱的下落,私自下了重手。毕竟,如果问出来了,绝对是大功一件。下面的人只对上负责,就容易出这种问题。丁一闻思忖。
周宿承认这种可能性:又或者,陆效禹其实是为了别的事情向王之宪递消息,根本就和公司财产损失没关系。公司被盗,也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
事情错综复杂,而他们知道的信息又太少。靠推分析是不会有结果的。
丁一闻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宿会找他调查:至少,这父子俩的关系恐怕并不像陆效禹说的那么简单,他和他父亲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不可以为人知的私密。
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周宿抛出鱼饵:我估计这段时间陆效禹不会有大动作,会低调一点,以免引起他妈注意,逃课的频率相应会减少。而且,学校附近估计是不会再出事了。
可以看看他周末有空的时候干嘛。
明天他说约了人打球,你跟一下他,别让他发现了。
你自己怎么不跟他?
周宿夹了一筷子牛肉给他:我要回医院复诊,没有办法跟。还有,王之宪公司的事情,查到任何消息第一时间也要跟我说,越快越好。
丁一闻有点佩服他:你信得过我?不怕我背后插你一刀吗?
你是个聪明人,丁一闻。少年狡黠的眼瞳眯起,凝聚出黑色的危险的漩涡:跟我作对,你没有好处。只有我们俩合作,你才能吃得上肉。
周六只上半天课,所以午饭后就放学了,但周宿没急着走,先去了一趟生物园。
还没进大棚就觉得不对,门口不断有汹涌的水流渗出来,他凑近了才发现里面水位几乎要没过脚踝。他把鞋子脱了急匆匆进去,撞上闫相友和一个修工心急如焚地在修水管。
你怎么来了?闫相友情绪显得不好,又急又躁。
周宿解他:我来看看您是不是需要帮忙。水管坏了吗?我能做什么?
闫相友也注意到自己语气不对,有点愧疚:水管爆了,我早上有课没来得及过来,淹了好一大片,刚刚才找到漏的位置。你帮忙把菜和瓜果收一收,不然容易泡坏。
周宿二话不说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他用一把小刀把白菜从根部割下来,整整齐齐码好放在竹篮里。菜叶上结着露水,摇晃间散发出一蓬一蓬叶子气味,不一会儿两只手就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