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快来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流血了!”
“快走啊——什么东西,你敢拦我?要造反吗?”
拍卖会场顿时一片混乱,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一个个都花容失色,忙不迭从柔软舒适的座椅上逃开,也顾不得什么装腔作势的礼节了,叫嚣着推开身边“好友”,寻找着逃出这里的道路。
这是当然,他们最爱惜自己的性命了,大难当头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喻独活忍着作呕的念头,勉强掀开眼皮,粗略地扫了眼这里的乱况。他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身体就会受这种混乱环境的负面影响越大,但即使是这样,随时随地掌握身边的一切情况,也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我有让你们走吗?”
在杂乱的喧嚣之中,喻独活突然察觉到了那个他熟悉的声音。
“艾德里安,锁死门,一个都不允许放出去。”
男人身量挺拔,宽腰窄肩。那双湛蓝的眼眸隔着名贵熏香散出的袅袅白烟,就像蒙了层浓雾一样,带着无尽的料峭冷意,阴阴沉沉的,极具威慑力。
看到下达命令他的面容时,拍卖会场猛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用惊恐的眼神望向那人,就连小幅度的肢体动作里也透满了不可置信。
会场里一片死寂,所以那靴子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喻独活半阖着眼,听到那脚步声越发变响,直至在自己身前停下。
“圣子殿下。”
那道男声低沉喑哑在他耳旁响起,随即喻独活便感到乏力的身体被轻轻抱起。
“莱昂纳尔,我的膝盖好痛。”
喻独活都没有睁眼瞧他,只是把头贴在他的颈窝里,平静又小声地开口。
莱昂纳尔心头一紧,视线顺着那欲盖弥彰的薄纱望去,看到了怀里人膝盖的大片淤青,丑陋又违和,像是上了润釉又被烈火无情烧裂的白瓷。
他不清楚他的小圣子到底被迫在台面上跪了多久,只知道,仅那一眼,他的智几乎全无。
“是我的错。”
莱昂纳尔在众人的注视下,深深一吻印在了喻独活的手背,“我来晚了。”
他的眉目在头顶灯光的映衬下蓄着怒意,又深又沉,叫人凭生惧色。
“嗯,扣分。”
喻独活的话音刚落,鼻间突然涌出一股热流,下一秒,腥热的铁锈味就充斥了整个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