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斜斜扫他一眼,眼眉微挑,眼尾之处却因昨夜哭过了头,微微有些发红,叫他这样冷冷一眼过去,反倒多出不少含情的韵味来:“做甚?”他身上只着里衣,外头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外袍,细瘦却修长的手腕从宽大袖口露出来,不多不少,叫沈灼怀看了又看,“眼珠子收回去,再看我挖了。”
只是一声,沈灼怀便立马将不规不矩的眼睛转了回去。
“咳咳……”他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是这样……”而后将自己早上买药时在街上遇到霍天雄的事情告诉了司若,“霍将军的意思是,想请你我与温玄晏去吃个饭。当然,若你不愿,我便与温玄晏去,或是叫他自己去,也是可以的,我想霍将军应该不会太介意。”
司若本以为沈灼怀张口又要是什么虎狼之词,结果倒还算是件正事,面色微霁,稍作思考后,开口道:“既然霍将军有心,我也没什么大事,又何必驳人家面子。与你同去便是。”
沈灼怀勾起嘴角,立刻凑近:“那我立刻去将衣裳熨一熨,先前胡闹,包裹都散乱了……”
他话还未说完,司若便一脚踹了过来——半点情面也没有留。
沈大公子自然摔了个脸着地,爬起来的时候,他心尖尖上的人还好整以暇地抱胸、歪着脑袋,翘着裸露的足看着他,似乎是觉着自己这一脚吃的苦头还不够多。
沈灼怀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真不逗你了乖乖,你好好歇着,东西我来收拾。”
然后借口去熨衣裳加上通知温楚志,溜出了房门。
温楚志得知此事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沈灼怀你也有今日!”
沈灼怀有些郁闷地捏着茶杯,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发小,咬牙切齿:“得了你温玄晏。我劝你今晚晚膳别多嘴逗弄他,要我今晚被踢出房门,你就即将会被我踢出客栈睡大街。”
温楚志立刻怂了,缩缩肩膀,什么也不说。
……
不过傍晚时分,霍天雄准时上门。
大概是在自己的地盘,又难得的“故乡遇故知”,霍天雄比先前在南川要热情许多,尤其见到司若,更是十分殷切。
清川秋日便有了几分苦寒味道,霍天雄给几人安排的是火辣的羊肉锅子,又顾虑了司若身体有虑,为他安排了较为清淡的河鱼粥点与口味不重的肉羹。除去温楚志常年住在近北的京城外,其余的司若一个是南人,一个常年遍地跑不挨家,倒是头一回吃上宁国另一边疆土的美味。加之南川过后,几人又各有奇遇,一顿饭下来,是吃得宾主尽欢。
说起司若他们之后的打算,霍天雄倒是有几分好奇:“温世子先前不是在金川做事?如何到了比我们清川还要偏僻潦倒的苍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