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意识到自己看向白知梨的眼神宠溺而无奈,只想通一件事:钻那个牛角尖干什么呢,学弟永远都这么坚定地表达着对自己的喜欢,从未有过任何动摇。
相比之下,他的那些挣扎和犹疑在这份少年人的勇敢热忱下,显出了不符合年龄的幼稚与可笑。
程修宁想,不应该是这样的。
学弟这么优秀,心地善良,和一个如水晶般的人长期保持着亲密距离,会在某些瞬间心神意动,这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他到底在抵触什么呢。
不如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这一刻,程修宁豁然开朗。
燥了一个多月的秋伏也终于迎来立秋的第一场雨,烧遍他五脏六腑的烈烈心火,也终于和豆大雨点打在沥青路面上扑面而起的热气一起,盘旋着互相蒸腾,散在狂作秋风里。
白知梨听到雨点打在窗户上啪嗒啪嗒的声音,起身跑去看,惊喜地说:“下雨了!”
程修宁坐在椅子上,侧过身,单手抱臂,视线安静地跟随着在小房子里跑来跑去的男生,眼中底色比远处黑云压城更加沉郁。
他始终没多少表情,即使此刻,也只不过淡淡地独自注视那道在满目黑白中过分鲜活的背影。
白知梨兴奋的劲儿过去后,双手贴在窗户上,眼睛亮亮地看向外面。
大雨倾盆,街道上行人匆匆,仅剩一些残存的暑气。
水流渐渐急湍起来的玻璃片上,倒映着男孩年轻的脸庞,一侧是身后若隐若现的男人。
第19章“跳得难看。”
很快就到周末,程修宁应邀参加了京大的迎新晚会。
“我那天不一定有空。”
程修宁当时是这么给白知梨打预防针的,但演出当晚,他几乎算是最先到会场的观众,许多大一新生探头探脑找到场馆位置进来时,就发现最前排中间已经坐了一个人影。
有新生好奇这是谁,他们中的知情者立刻显摆道:“程修宁啊,这你们都不认识?大四学生,据说从入学以来成绩就名列前茅,常年稳居院系第一的位置,出身更是非富即贵,可是咱们京大头几号的风云人物。”
“这么优秀,追求者肯定不少吧,估计眼光也很高,一般人都看不上。”
那人夸张演讲到一半,听见这话,忽然又故作低调,凑近了同伴们,神神秘秘地说:“据说谈了个舞蹈系的对象,都带到校外同居了。长得那真是没话说。最主要这些跳舞的谁不知道啊,身体柔韧性……那什么嘿嘿嘿,懂的都懂。要不说还是他们有钱人会玩呢,做的时候说不准各种高难度姿势都用过了吧,也不知道人舞蹈系都身娇体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到,禁不禁得起他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