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男的是不是尿了?
她皱着眉头赶紧拎着痰盂离开。
可是,在倒夜香、洗痰盂罐子的时候,关月旖总觉得不太对。
在洗刷痰盂罐子的时候,关月旖猛然明白过来——她刚才误会了阿大!
当她抱着脸盆、拎着干净的痰盂罐子回来的时候,她又仔细看了一下阿大的纸皮床垫。
果然,纸皮床垫上那滩湿湿的、还略带着黄褐色的水迹,从位置上看,就不可能是阿大半夜失禁。
反倒是——
关月旖看向了阿大那头包了浆还乱蓬蓬的头发。
她想起李叔说过,阿大是来找孩子的,也就是说,他以前不疯。是跟人打架,伤了脑子,他才疯了的。
那,会不会是阿大脑袋上的伤还没好?
这时,关月旖又看到阿大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
他的腿有点哆嗦。
曲膝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先是用衣裳细心地把小熊包好,再把小熊背在背后,然后收拾起纸皮床。
他也看到了那滩黄褐色的水迹,然后愣住。
他迟疑地伸出手,摸向他的后脑勺……
他嘴里立刻发出了低低的哀嚎声。
关月旖用力咬住下唇。
阿大摸向后脑勺的手都有些颤抖。
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用他脏兮兮的手,用力拭去纸皮床上的痕迹,又把纸皮整整齐齐地卷了起来,放在一旁。
阿大背着小熊走了。
关月旖回了屋。
方才的所见所闻,让她心绪难平。
放好东西,她出了一趟门。
去买了一份报纸,又买了点菜、称了二斤河粉回来。
都已经走远了……
关月旖又想起了什么,跑回去又称了二斤河粉。
回到出租屋,关月旖煮了一大锅汤河粉。
关春玲和黄家母女在早饭的香气中醒过来。
说真的,自家开了个串串香的小摊,然后一天三顿吃的都是串串香煮面饼……
再好吃也会腻。
关月旖的厨艺很一般。
而且她也没有厨艺方面的常识,
——市场里的鲜河粉已经是熟的,只需要烫一烫就行。
但关月旖在沸腾地开水锅里放了河粉以后还放了一把青菜、又卧了蛋……
以至于青菜和鸡蛋煮熟以后,河粉已经断成一截一截的,快要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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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用开水煮熟的河粉,加上烫熟青菜、荷包蛋,加点盐末调味再舀一勺猪油放进碗里……
那也是一碗特别特别香的汤粉糊糊!
关春玲一看这汤河糊糊,偷偷地笑了。
关月旖红着脸扑过去抱住妈妈,“妈你不许笑!不许笑!”
有妈在就是好。
可以随时随地撒娇。
关春玲立刻憋住笑,板着脸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谁笑了?谁要是敢笑我孩子煮的河粉成了糊糊,我就罚她多吃一碗!”
“妈!”关月旖不依的在妈妈怀里狂蹭。
关春玲宠溺地摸着女儿的后脑勺,笑道:“好好好,妈不好,就是妈不好,刚才妈妈笑话月月了是吧?那一会儿罚妈妈多吃一碗!”
黄家母女也笑得东倒西歪。
黄妈妈说道:“月月算乖了,还知道早起给妈妈做早饭!我家这个啊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