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当面说会好一些,”黎晚澄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而且,我想见你。”
对面的人神色一僵,未待女人说什么,她紧接着道。
“你助理说你还没吃饭,刚好我从饭店过来顺便打包了一份,我们吃过再聊?”
她笑的温柔,言语行为挑不出半分差错。
闻以歌嘴唇微动,原本要拒绝的话,最后说出口却变成了句:“好。”
阔别五年,没成想她还是,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收回思绪,她低头去看桌上的打包盒,大多都是清淡的蔬菜,便拿起筷子随便夹了点,正准备再夹点青菜,却倏地被人制止。
“这青菜有点辣,你吃别的。”黎晚澄把那个盒子往自己这边拉了点。
闻以歌拿筷子的手顿了下,下意识抬头看向她,眸子中含了半分惊讶和愕然。
她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吃辛辣的东西。
相对而坐的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不为他人知。
两人都安静的埋头吃饭,除了筷子轻微的碰撞声,整个办公室好似被蒙上了层幕布,密不透风。
等谈完方案的细节部分,天已经染上了浅浅暮色,闻以歌抬手,轻轻按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
已近深秋,天气渐冷,女人的手在白炽灯的映照下,红肿的地方更是明显。
“等一下。”黎晚澄忽的叫住她,而后从衣兜里摸出来盒小小的药膏。
她瞥了眼,看见熟悉的绿色包装,有一瞬间的愣神,裹挟着记忆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上学的时候,为了给妈妈攒住院的钱,闻以歌一直都在做兼职,哪怕是冬天下着大雪,也要一箱一箱的搬货,冻疮就是在那时留下来的。
这东西很难根治,天稍微一冷就复发,哪怕她如今已经不用去做那些苦工,冻疮却还是年年反复的生。
“你总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永远不上心。”黎晚澄执着她的手,食指轻轻舀起一坨药膏,细细涂抹在女人手指红肿的关节处。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温柔的执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为她涂上药膏,可那些甜蜜的回忆在此刻都成了锋利的刀刃。
药膏的包装没变,涂药的人也没变,可终究,不是从前了。
“黎总,我结婚了。”闻以歌嗓音冷淡,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我知道,我不会纠缠你的。”她指尖停顿,似是叹了口气,声音轻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