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还是十一年?
乐宴平还没能算清,优雅地坐在小叶紫檀制成的宫椅上的贤淳太后便悠悠地开了口。
【乐昭,说起来,哀家倒是也有许久没好好看过你了。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于是乐宴平抬起了头。
他沉默地望着贤淳,在久到近乎让人觉着窒息的寂静中,听见了太后的一声轻笑。
【难怪皇儿会这么喜欢你,你还真是有双漂亮的桃花眼啊。哀家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你这双眸子倒是勾人得紧。要是哀家早点发现就好了,要是早知道……】
【也不至于留你这么个狐媚子在季渊身边这么久。乐昭,你就是用这副模样去引诱季渊的么?】
【……乐昭不知道太后娘娘在说什么。】
【不知道?】太后眯了眯眼,【哦?莫非是哀家弄错了?那乐昭,你觉得,季渊他喜欢你么?】
萧季渊,喜欢他……
【臣不知道,臣……从来就没有想过。】
乐宴平真的没有想过。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因为,萧季渊是皇帝,
萧季渊不能喜欢乐宴平,而乐宴平也不能喜欢萧季渊。
【太后娘娘,乐昭同陛下之间绝无私情,还望娘娘明鉴。】
【绝无私情啊,那看来前几日在哀家的生辰宴上,皇儿同你之间的那些个眉来眼去,也是哀家的错觉了?】
【乐昭,真的没有。】
【是么?好吧。】手上的佛珠转过一圈,贤淳皇后蓦地笑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乐昭,好孩子,快起来吧,来,到哀家这儿来。】
【你在皇儿身边做了几年的起居令史了?】
【回娘娘,六年。】
【那确实是有些时日了,乐昭,那你觉得我的皇儿,他是一个好皇帝么?】
乐宴平垂眸看着贤淳摩挲着他手背的手指。长长的指甲尖得不行,仿佛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在他手上落下一个殷红的血洞。
【臣没有资格评判。】
贤淳满意地点点头,【的确,你确实没有资格。但是我的皇儿他必须要成为一名明君。】
【而身为母后,我会竭力辅佐他帮助他。我会为他扫干净一切阻碍,让他得以心无旁骛地成为他应该成为的人。】
【乐昭,你能理解我的吧。你也希望季渊他能成为一个明君吧?】
乐宴平嘴唇轻微地翕动下,许久,他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尽忠尽责的好孩子。】贤淳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有你在,哀家也就放心多了。】
【说起来,当年若是没有你的父亲,先帝也没法那么干脆地惩治镇国公。为了大缙的安定,你父亲献出了他的生命,如今你子承父业,相信你也会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