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一行的人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个人一定不止知道一个秘密,你把这个人的事抖出来了,可谁又能保证你不会把其他人的秘密也给抖出来?
除非是刻意针对,否则没人愿意给自己树敌。
想到此处,易冬青倏然神情一顿。与此同时,梁悉也跟着安静下来,显然是跟他想到一处去了。
若说现在易冬青最大的敌人,大概就是公司了。
他先前合约还没到期时,公司莽足了劲想要撮合他跟梁悉,企图搭上贺氏,可如今他跟公司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了,倒是不知公司会作何反应。
想来那些人大概会忌惮梁悉背后的贺家,不会轻举妄动才是。
进了房间,关上门打开灯之后,易冬青这里便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了,明明只是酒店,可因着对方的存在,反而像是一个家了。
梁悉自下车之后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因为他手里还拎着那个装着药品和其他东西的黑色塑料袋。
方才准备下车时,他都佯装忘记,打算下次再拿回酒店了,谁知易冬青竟然还记得那一团被放在后座的东西,特地提醒他别忘了拿。
梁悉还能怎么办?只能听话地把把塑料袋给拎起来,亦趋亦步地跟在易冬青身后。
后面回了酒店,梁悉既不敢当着易冬青的面把袋子拆开,也不敢随便把东西放在哪里,所以他只能继续拎着那袋子,不尴不尬地屋子里乱晃了一小会儿,显得自己很忙似的。
易冬青可能误以为他忘记把药箱放在哪儿了,还特地帮他把药箱给拿了出来,让他把药膏收好。
好在他把药箱给了梁悉之后就自己去洗澡了,梁悉这才有机会拆开那袋子,又顺便把自己偷偷买的“作案工具”藏在了属于自己那一半的衣柜里。
上面还压了不少的衣服,不扒拉一下都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易冬青晚上没有戏,但第二天就得凌晨起早床,所以他洗完澡就打算歇下了。
梁悉知道他的作息,今天晚上也一反常态地没有在他身边闹腾,反而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他身边。
易冬青见他如此反常,都有些不习惯。
他转头看了一眼梁悉的表情,温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你明天不是早起吗?快休息吧。”梁悉又往他肩膀上蹭了一下,头也埋在肩窝里。
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个世界格外喜欢这种近乎依赖的姿势,不仅是因为他现在的人设允许他这样做,还因为易冬青的包容让他更容易放飞自我。
若是放在之前,他大概也做不出这种类似孩童撒娇一般的姿态。
易冬青没有应声,只把他往自己这边搂了一下,又低头亲亲他的头发。
翌日,梁悉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然天光大亮了,易冬青自然早早就离开了酒店,独留他一人在房间里睡到了自然醒。
可梁悉分明记得自己是定了闹钟的,他困惑地拿过手机查看,却见他的闹钟已经被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