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小江啊,”方诚点了下头,“我记得你是护林员?这么早你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方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拼命地在脑海中找理由。
方诚又说:“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啊……是,嗯嗯,对,我找方先生您有事。”方回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不是我妻子的坟墓……”方诚的声音弱了下去。
方回的心一揪:“这个,这个您放心,我们在调查了,一定会给您一个结果的。”
方诚点点头,眼角眉梢中带着一丝忧虑,方回偷眼看了看他,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方先生,您想想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
方诚抿了抿唇:“生意上的对手不少,可我们都不会对死去的人做这些事,更何况我妻子都走了十多年了,现在公司的事都是我女儿和儿子在打理。”
“您上次说您还有一个儿子……”方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方诚点点头,目光望向还未亮起来的天空:“是啊,我曾经有个和江兄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不过他出了意外。”
方回的心一揪一揪的,方诚又说:“所以我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也许是因为你和我小儿子年纪差不多大的缘故吧。”
“对了,江兄弟来是为了什么事?”
“噢……就是想问问方先生,这种事情很可能是您认识的人,或者认识您的人做的,因为普通人不会想着去挖坟的,那坟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方诚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摇头,方回也理解,他之前听宁鹤澜说很可能是一个妖道做的,方诚肯定是不知道这么离谱的事的。
“不过,”方诚突然说,“我想起一件事,很多年前,我和我妻子去找过一个道士算过命,那道士说我妻子在三十岁的时候有大劫,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
方诚的样子有些唏嘘,方回说:“道士的话也不能当真的,那件事很可能是一个意外。”
方回说完又立刻补充:“哦这件事我是听您儿子女儿说的。”
方诚这才点了点头:“意外么……”
两人沉默了下来,方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捧着咖啡,装模作样的抿着,时不时地偷看方诚。
他发现方诚乌黑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霜白,鬓角已经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眼底是强压着的忧伤。
方诚端着杯子的手骨节明显,上面的皮肤也不再像以前有光泽,看上去皱皱巴巴的,短短一个月,方诚瘦了一大圈。
一想到这都是因为自己,方回更觉得难受,他现在连陪伴都做不到。
院子角落的锦鲤池水里跃出一条鲤鱼,方诚的目光落在上面,缓缓开口道:“我家小回,也曾经爱陪我去钓鱼,虽然他平时早上很少有起早的时候,可早上五六点陪我去钓鱼倒是一喊就起,只不过到了地方就开始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