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大成也不卖关子,将许阿婆祖孙被许胜骗走的来龙去脉一一讲了。宋朝河疑心重,既然如此看重许胜,他不信那日别院发生的事,宋朝和会不知情。因此讲的及其细致,没有丝毫隐藏,即便再去派人查,也只会与他说的别无二致。
“事情便是如此,许阿婆带着小孙子,日子过的实在是艰难,互为邻里,能帮的自是要帮上一把。也是因此得罪了贵店的伙计,招他记恨,这才有了刚刚街巷上的一幕。”
别院的事宋朝和自然清楚,只是却不知那人就是李大成,别院的管事回报只说是个庄稼汉,他便没有派人再查,却不知竟然这样凑巧。
李大成轻握茶盏,一派悠然,与对面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宋朝和外罩一袭银狐缎绣流云纹大氅,衬的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即使不通医理的人也看的出,此人身患重疾,恐不是寿数长久之相。
“多谢李先生坦言相告,怎么说都是店里的伙计不对,还请放心,日后我定然不会再让他找李先生麻烦。”李大成所言,他虽会派人核查,心里却已然信了几分。转头,朝身后人低声吩咐了一句。
“这事怎么说也是因我们店里伙计而起,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还请李先生带为转交给那位阿婆,算是一点心意。”宋清云将二十两银子置于桌上,躬身施了一礼。
“既如此,那我就替许阿婆谢过宋掌柜了,宋掌柜仁心,上天一定会保佑宋掌柜无灾无病,顺遂无虞。”二十两银子,于许阿婆一家可谓是天文数字,有了这笔银子,祖孙两便可安心度日了,因此李大成并未推辞。
至于宋朝和,人家实实在在地出了银子,为着许阿婆和小虎,他也得说两句场面话,客气客气不是。
窗外,纷飞的雪花犹如轻盈的鹅绒,扬扬洒洒的飘落。远处层叠的屋瓦,均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衬的本就不甚明朗的天色,愈发阴沉。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他答应了沈桥早些回去,便起身告辞。至于宋朝和与许胜之间的牵扯,与他无关。
“李先生……咳咳……咳咳……”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伴随着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李大成回头,见宋朝和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上几分,双唇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不知宋掌柜还有何事?”
“多谢李先生的祝福,只是这一世无望了。不如,我便用这祝福换个问题,想来对着一个将死之人,李先生不会忍心拒绝。”宋朝和接过清云递过来的丸药,就着茶水服下,缓了缓才再度开口:“李先生身上定是有些旁人不知的事,正好趁着今日大雪,不如说与宋某听听。”“放心,在下的嘴可是严的很,自当替李先生保守秘密。”秘密两个字,宋朝和说得其轻,目光一直落在李大成身上,探究的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