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伊凡·范·塞西尔,急于求成,强行灌输这么多似假非真的信息给公生明。
直到现在,昭仍隐约感应到公生明烦胀如无头苍蝇的思绪。
提到正事,伊凡歪着站的身子直起一点,说:“具体到什么进度了?除了骨与镜,还差多少?”
昭转过身,认真地说:“最重要的头骨不知下落,伊凡,哪怕一次——你能帮上忙吗?”
“唉,你们这一脉相承的傲慢啊。”伊凡摊手,“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帮忙?但就像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至少在爱他这方面,你不该怀疑我。”
昭没再说什么。
他的确不懂伊凡挂在嘴边的“爱”是什么,伊芙曾屡次痛骂的“叛徒”,他也不这么认为。伊凡这个人,像是公生明留给他的一道难题,何时他能懂了伊凡的行为逻辑,或许就能如公生明所愿那般,拥有“感情”。
“不过头骨……唔,你有能分享给我的线索吗?”伊凡沉吟道,“特别是关于梅尔的。”
昭说:“你问过我很多次了,而我的回答也没变过。‘抱歉,我不清楚,我也为梅尔的消失费解’。况且,你是抚养派希亚长大的人,真的没见到梅尔最后一面吗?”
“你这家伙。”伊凡在笑意里添加了些许怒气,“每次想和你好好聊聊,就夹枪带棍的。我还是等公生明查明真相吧,人类的他还挺好说话的,肯定会告诉我的。”
身处“入梦”中的二人,此刻已经进展到了派希亚牙牙学语的年纪。
“哇,不得了,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小孩。”公生明明知触摸不了,仍没忍住虚虚地捏了捏小派希亚的脸蛋,“你现在是太瘦了,小时候有点婴儿肥更可爱的。”
派希亚双手抱胸,骄矜地哼了声:“你不懂,我这可是花美男的路线。”
伊凡并不常管教小派希亚,也不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只是不许他去学校。
“他几乎不在协会里,但我需要他时,他又总能及时出现。”派希亚卷起一缕发丝,绞在手指上,“有一次绑架,也是他救出了我——当然了,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亲手策划的。我曾经……真的把他当‘父亲’对待。付出的真心越多,发觉被欺骗时的愤怒就会越甚,你能懂吧,明。”
公生明想起了昭。
“嗯。”
“派希亚,你从今天开始,搬进这间房去住。”
又是近十年未见的相见,伊凡变作小孩的模样,出现在十三岁的派希亚面前。
小派希亚有点舍不得这个住惯了的卧室,但他还是听从了伊凡的命令,在伊凡满意地颔首后,问:“您……要去哪儿?我的成年礼,您会来吗?”
伊凡的表情堪称和煦,他踮起脚,拍了拍长高不少、容貌愈发艳丽的小派希亚的肩,说:“我会来的,如果你能在十五岁之前,找到我给你留下的礼物的话——就在这间房子里。”
公生明忽然开口:“心知肚明你的所需,于是下一个富有吸引力的钩子,让你‘自愿’地产生好奇心……好熟悉的手段。”
——“难道您还有在这个世界待下去的理由吗?”、“还有,您从未踏足过‘a市’以外的地方,那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