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乍一看生得面容英俊,再多一眼便会觉得他邪性的厉害。尤其是那双眼,满满的嫉恨与恶意,正死死盯着院中的男女。
“厉大哥。”年轻的那人在一旁喊了声,院中两人听见了纷纷朝他看来。
“陆贤弟,你怎么来了?伤都大好了?”院中的男人语气中透着一股担心。
“是的,还要多谢厉大哥的照顾。”年轻人走上前,冲着男人抱拳行礼。“我来是为了和厉大哥辞行的。我在贵府上叨扰许久,如今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贤弟也不用急着走,如今正是冬寒,外头哪儿哪儿都在下雪,你这一走可有落脚的地方?”男人问。
“我…”年轻人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掌,“其实我也没有想好,之前家中遭巨变,只剩我一人…眼下怕是只能四海为家,便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这样说来…”男人上前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贤弟你若是暂时没有去处,便留在厉府吧。我这府上那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口。”
“这怎么好意思呢。”年轻人低下头,装作一副羞涩感激的模样,实则却在试图掩盖眼底快要压抑不住的贪婪。
“夫君既然说了,陆公子留下来便是。”女人这时也走了过来。“有你常常陪在他身边,也能帮他分担一些。”
“夫人这是不信我?”男人赶忙伸手,小心地扶住,“院子路滑,夫人下回切忌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嗯,我记得了,我哪里需要你次次提醒。”女子抱怨归抱怨,脸上的笑容却分毫未减,望向男人的神色间也都是爱意绵绵。
“那夫人听话些,我便能少说些。”男人亲昵地伸手,在女人的鼻尖捏了捏。
“夫君!还有人呢!”
“哈哈哈,害羞什么,陆贤弟又不是外人。”
但眼前温馨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又一眨眼的功夫,院子里的景象变了…
此时是黑夜,整个院子张灯结彩,处处悬挂着的灯笼红绸,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但就在众人欢声笑语地庆祝年节时,府中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来的不再是什么少年,而是一场噩梦,一所吃人的梦魇。
仅仅一夜间,院中原本灰白的地面被血水染成了红色。惨叫声被震天的锣鼓湮灭,竟无一人察觉到这府中的异样。
朝岁更迭,小院被再次翻新,住进了新人。
原本的厉府变成了陆府。
为恶者享着前人留下来的福报,却再也挣脱不开午夜梦回之时那一双双想要将他拖往地狱的血手。
直到数十载后,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家仆匆匆跑去开门,随后竟像是魔怔了一般,一脸痴然地将门外那人领进了府。
当陆老爷看到来人时,瞬间脸色苍白的可怕。整个人仿佛一念间苍老了数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