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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 第18节(2 / 2)

果然,赵宝珠顺着自己来时的大街走了一遍,周围曾去过的客栈酒楼都一一问了,没人曾捡到过他的名帖。倒是有店小二认出了他,没想到当日的小乞丐竟摇身一变,成了如此体面的模样,且话里话外还是在找举人的名帖。有人惊讶之下怀疑赵宝珠是否是在说谎诓骗他们,另外一些却是想到当日他们将赵宝珠打出去的样子,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纷纷跪下来向赵宝珠磕头认错。

赵宝珠见他们这般,皱起眉去扶:“不需要你如此。当日的事我早就不介意了。”

店小二却是依旧向他磕头,嘴里道:“小的有眼无珠,无状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老爷绕过小的这一回!“

说罢,竟啪啪打起自己的脸来。赵宝珠赶忙劝他,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追究,店小二才堪堪停下来,双侧脸颊都被他自己打得红肿,却还堆着笑送赵宝珠出门。

赵宝珠出了酒楼,走到看不见那店小二的地方,这才长叹一口气,望向天空道:

“世风日下啊!”

他哪里不知道店小二如此诚惶诚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穿着好衣裳,腰上还挂了价值不菲的上等玉牌。这单单是衣着上的变化,却让店小二的态度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京城中权势滔天的各路官宦、贵人甚多,高门贵户家中得用的仆人都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这些店小二看人下菜碟,也是怕得罪了贵人,落得个没有翻身之地的下场。

然而这番景象落在赵宝珠眼里,却让他生出些别的感慨。他低着头,发着愣走在街上,低声喃喃道:

“我穿一件好点的衣服,就将那店小二吓成那般,可见这京中权贵平日里是如何仗势欺人,才叫他们如此害怕得罪人。”

赵宝珠想的很清楚,店小二也好,骗他的小贩也罢,他们也不是生下来就捧高踩低,惯会看人脸色。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必定是那些个高官贵眷,皇亲国戚日日飞扬跋扈,才连带着整个京城的风气都变成现在这般。

他这样想着,脑中浮现出叶京华的面孔。他们少爷是绝不会做出仗势欺人的事。

赵宝珠没注意到自己的思绪又渐渐偏到了叶京华身上,正想得出声,忽而听到一道声音:

“要说这装模作样,谁还比得上叶家那位呢?”

赵宝珠正想着叶京华,又骤然听到叶家,抬头一看、便见是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坐在酒楼二层,正巧就在他头顶上方。

其中右边那人手握一只折扇,正兴致勃勃地与另外一人说:

“上回春闱便闹过一阵,他便搞了什么分府的戏码,这次又闹,我听说圣上见天的遣人去叶府上,三催四请的,他却就是不递名帖。今日说病了,明日不在府里,后天又说还未娶亲不好出仕,我看光是他找借口的花样就可以写出一本书!”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赵宝珠一听便知道是在说叶京华,且字字句句里显然是不怀好意。他立即顿住脚步,眯起眼看过去。

便见那拿扇子的书生对面,穿青色衣衫的男子面带微笑,道:“他这样推三阻四,难道不是伤了圣上的脸面?”

“可不是吗。”拿扇子的书生眉飞色舞道:“你想想,三年之前他不下场,况且还可以说是遭了那桩事。他毕竟是太子殿下的伴读,一时说自己伤心过度倒也说得过去。但这三年过去了,他要再不下场,我看他们叶家要怎么解释!”

他对面的青衫男子淡笑不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扇子书生越说越来劲,坏笑着道:“要我说,他这个所谓的神童早就该落马了。什么样的神童推三阻四地不下场?你看看曹家的那位,虽是十五岁才中举人,但人家春闱一举夺魁,如今做官都做了三年了!往日有太子殿下为他遮掩,现在好了,我看他这次拿什么借口脱身!”

他说的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赵宝珠正站在廊下,冷冷盯着他。这一番话后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书生话里话来都在说叶京华名不副实,暗讽他是因为学问疏漏才不下场春闱。

赵宝珠紧攥着双手,冷着脸走进酒楼里,立刻有小二迎了上来,问他:“这位客官要吃什么,可有订座儿?”

“我上二楼。”赵宝珠眼睛盯着二楼上那两个人,随口道:“饭菜你看着上点儿。”

“诶!”店小二见他如此爽快,笑眯眯地将他引到二楼,就回头去准备饭食了。

赵宝珠在二楼的一处角落坐下,眼睛盯着坐在廊边的二人,只见那青衣男子笑道:

“你管人家拿出什么借口。他姐姐是后宫娘娘,爹是执宰大人,哪里会缺得了借口?随意找一个便把你打发了。”

对面书生冷哼一声,将扇子’啪’地一展开,摇头晃脑地说:“我们这些寒门出生的人,自然是好打发的。他们叶府家大业大,光是圣上一年中赐下的金银就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的嚼用了。听说他那个别府,专门挑了个避人耳目的地方建的,里面的门柱子都是玉筑的,门脸上镶金,又养了一屋子相貌姣好的丫鬟,豪奢淫逸之极。谁知道他不娶亲又不出仕,天天躲在那金银窝里是在做什么?”

赵宝珠在一旁听了,一双眼里满是怒气。什么玉什么银?真真只有这些碎嘴闲人能想得出来!

同时,青衣的男子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金银虽好,但圣人有言,俭节则昌,淫逸则亡。这位叶公子还是眼光浅显了些,靠着执宰大人和娘娘得了圣上青眼,便如此恃宠而骄,不是长久之道。”

那拿扇子的书生闻言笑着道:“你道那是恃宠而骄,我看他就是变着法子得朝圣上讨好呢!他装出那副世外高人般的模样,面也不露,还要圣上三推四请,可不就是吊着圣上的胃口,让他真以为姓叶的是什么不出世的名臣呢。我看他也不必叫什么慧卿了,叫胡吣最妙!”

他自觉说了个绝妙的笑话,说完等了半响,却没听见同伴的回应。一睁眼却见青衣男子正神色有些古怪地看向一旁。

他跟着偏过头,便看到一个面容十分俊俏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桌旁,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少年穿着月白绣鹅黄花卉的短袍,看着年龄不大。书生见他长得好看,面上一愣,想着莫不是认识的人:

“你是谁?为何站在这里?”

“没什么。”赵宝珠笑盈盈道:“就是想来看看两个长舌鬼长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全酒楼的人都听见。话音一落,客人中间骤然传来几声喷笑。

被当面这样辱骂,两人一愣,接着皆是面色青白,一脸怒容地看着赵宝珠。

赵宝珠不管他们面色难看,目光在两人脸上一一滑过,慢悠悠地道:“我看两位穿着风流,也像是有学问的人。现今离春闱还有一月不到,想必两位都是胜券在握,所以才有空闲在这里嚼别人的舌头。”

赵宝珠话中暗藏机锋,表面上确实毕恭毕敬地朝两人作了一揖:“既然如此,我还得先结识两位为妙。”他直起身,指着穿白衣的书生道:“这位口齿伶俐,看这挑刺儿的功夫必天下的事儿见了都要一管,有状元之才。”

说罢,他又转向另一个拿扇子的青衣男子,道:“这位气质风流,面上还敷了粉,这般爱美,应当是探花!”

赵宝珠这话随时笑着说的,一听却知道是明褒暗贬,是说白衣服的那个碎嘴惹人嫌,不管他的事也要说一嘴。又说青衣服的故作风流,装作一副斯文模样,实则却学着女子般敷粉化妆。

两人登时被气得面色发白,其中白衣的那个一排桌子占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赵宝珠:“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在这里撒野?!”

赵宝珠却面色不变,笑道:“这位兄台气什么?”他面上笑盈盈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先惊讶地看了白衣服的一眼,又去看青衣服的:

“难不成……两位都并不下场?”赵宝珠眨了眨眼,见两人骤然变了面色,又歪着头道:“或是连个举人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戳到了两人的痛楚。连一直故作淡定的青衣男子都黑了脸,攥紧了手上的折扇。白衣书生两眉挑高,额上气得蹦出青筋,怒瞪着赵宝珠道:

“无知小儿,你可知考举人有多艰难?岂是你空口白牙就能评说的?”

他这话一出,便间接承认了他们俩都不是举人。那青衣拿扇子的男子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个蠢货!

赵宝珠的脸色骤然冷下来,阴恻道:“你既知道考举人不易。那叶家公子十二岁中解元,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