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林乘道完全不挑食,吃什么总是由古媺霓决定,无论吃什么总会吃完,古媺霓吃不完的部分,他也不愿浪费,必定取过来吃完。但今天吃没几口就停下来,咳个不停,勉强吃了几口,却食不下嚥,十分难受的样子,古媺霓一边帮他拍背,一边倒水给他,林乘道歉疚地看着她:「抱歉,霓霓……咳咳……让你担心了。」
古媺霓板着脸说:「不要跟我道歉,你快点好起来,比说什么都有用!」
直到古媺霓吃完,林乘道那一盘饭菜也吃没一半,林乘道本想再多吃一点,但实在没有胃口,只能放弃。
两人到社团教室时,其实已经迟到了,但吹管组的成员只到了2、3人,古媺霓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但林乘道只是淡定地在line群组上发消息,询问尚未出现的成员今天是否参加组练。
发完消息后,林乘道安抚古媺霓:「平时就这么松散,大家都习惯了……咳咳……别放在心上,你那……咳咳……你那首〈小放牛〉练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咳咳……什么时候吹给我听?」说着拿了古媺霓用惯的d调笛给她,示意她先去练习。
先到的人都先练起基本功,只有林乘道戴着口罩坐着,偶尔出声指点后辈,时不时咳几声,看着就十分难受的样子。过了将近半小时,人才到齐,林乘道开门见山说:「抱歉,今天感冒,没办法吹笛子……咳咳……已经做完基本练习的人,可以先练〈欢庆〉到第42小节,刚来的人……咳咳……还是要先做基本练习,我们8点开始走〈欢庆〉。」
8点一到,眾人按照负责乐器坐定,古媺霓也坐在扬琴前,林乘道拿了一根鼓棒充当指挥棒:「今天没有梆笛,曲笛……咳咳……曲笛一、二部要自立自强……咳咳……」
也不知道是没有梆笛掩护还是怎么样,一开始就吹的不好,失去主旋律的和声本来听着就怪,曲笛一部的吴若娟还连续吹错几个音,林乘道不得不喊停:「若娟,我现在拍子没这么快……咳咳……把每个音吹对了,我们再来一次……咳咳……」
几次重来,总是有人出错,林乘道不厌其烦,10几个小节过了5、6遍,还是不满意,在不知第几次停下来时,林乘道点名说:「祈丰,我知道……咳咳……你现在还要分神……咳咳……分神学中音笙……咳咳……」这一咳便停不下来,林乘道拿起保温杯要喝水,却发现杯里已经空了,他艰难起身走出社团教室,连跟他们说声休息的馀裕也没有。
古媺霓见状追了出去,林乘道艰难地说:「帮我……咳咳……帮我跟他们说……咳咳……休息一下,我……咳咳……我今天实在不能一直说话……咳咳……」
古媺霓又是担心又是气愤说:「你今天根本就不该来!」
林乘道喝了点热水,咳嗽稍稍减缓,摸摸古媺霓的头:「别担心,就剩半小时了,可以……咳咳……可以撑过去的,不过明天……咳咳……」
古媺霓瞪大眼睛:「你这样明天来了也没办法吹笛子啊?还想来吗?」
林乘道眨眨眼睛说:「我是打算明天偷懒不来的,不过你……咳咳……你不能跟我一样偷懒……咳咳……」
古媺霓伸手摸摸林乘道的脸颊,林乘道抓住她的手:「别摸了,要是……咳咳……要是传染给你怎么办?」
古媺霓说:「不是都说感冒传染给别人后自己就会好吗?」
林乘道把她的手放下:「那也不能传染给你啊,不然……咳咳……不然为了让你好,我还得再得一次……咳咳……再得一次感冒,那多麻烦?」古媺霓拍了他肩膀一下,但见他还有力气开玩笑,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
两人回到社团教室,看到的景象却让古媺霓心灰意冷,主导练习的人离开了,大家非但没有针对刚才练习的不足之处加强练习,所有人都松散地休息,或间聊、或看手机,刘盈萱不知何时从隔壁教室回来,看到林乘道回来,并没有关心林乘道的身体状况,反而劈头就问:「学长还能继续指导吗?指挥跟我说这礼拜团练,〈欢庆〉至少要走到42小节,今天能练完吗?」
古媺霓一听就怒火中烧,对着刘盈萱大吼:「这不是学长该负的责任,你们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学长身上!」古媺霓挡在林乘道面前,不能任凭他们继续用这种理由欺负林乘道。
林乘道抓住古媺霓的肩膀宽慰她:「别这样,别……咳咳……咳咳……是我答应采耘……咳咳……他们也不知道我感冒啊……咳咳……」
古媺霓转过来面对林乘道:「原本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呢?他们关心的是指挥要求的进度能不能练完,不是你的身体是否负担得了!跟我回去,你今天本就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