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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幻梦(1 / 2)

时值初秋,秋老虎晒得人发疼。

宫人贴心地掩住车门,将刺眼的阳光挡在外头,窗外隐约可见枝叶微黄,是秋意萧萧。

马车轆轆地驶出宫门,往帝京西市的方向去。

今日流云观开坛讲义论道,流云观地处西市龙蛇混杂之地,来往民眾皆不乏三教九流之属,常瑶贵为太子妃本不该独自一人前来此处,可几日前步夜的一番话,仍是让她耿耿于怀。

她不愿让人知晓,因而是独自一人来此,就连小竹也没带上,留在朝阳殿中,以作出她仍在宫内的假象。

马车停在观前,常瑶自车上下来,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神色有些恍惚。

四周路过的人群涌动,她仰头望着台阶上正殿门前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内心越发摇摆不定。

她不禁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需要她亲自前来此处呢?

心里的疑惑未有解答,转眼已至正殿门口,院内设有讲坛,信徒们围在坛前,聚精会神听着讲解道义。

偶有一阵风吹来,观中遮天蔽日的松柏轻轻抖动,发出颯颯的响声,整座观宇在一片柔软中巍然不动。

树下细碎的光影洒落在墙上,照着廊下被树木掩映的角落,墙上掛着的一幅画,若隐若现。

常瑶馀光一瞥,顿时好奇地凑近一看,只见那画上绘着的正是一隻火红的凤凰,引吭长鸣,无数飞鸟围绕周身,乃是一幅百鸟朝凤图。

她看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人影。

忽然,有人声自身后响起:「姑娘,是在看此画?」

常瑶一惊,回头只见一身道士模样的人正站在她身后,看向墙上的画,目光悠远,缓缓道:「此百鸟朝凤图乃是前朝遗留之物,虽有些年份,然其作背后蕴藏深意,需得有缘人方能体会。」

「前朝之物?」

常瑶狐疑地看画,直觉他话中似想暗示什么。

「贫道观姑娘面相亲善,似是有缘,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可随贫道入内详谈?」

司天台上,自高处望去,烈日压顶,风光无限。

而与这烈烈红日相对的,是栏杆旁的一道人影孤傲,迎风而立,俯视眾生。

「殿下。」

身后,是步夜缓步而至,在他身后三步处站定,欠身作礼。

「你来了。」靳尹没有回头,垂眸俯视底下芸芸眾生,淡声问道:「成功了?」

「是。朱雀星闪烁,象徵国母此刻处境艰难,星轨震盪,储妃係未来国朝之母,即对应此象,想来一切正在殿下掌控之中。」

靳尹侧头看他一眼,「本宫从不相信命数天定之说。」

少年天子从不信命。

他并不肖其母,篤信天命,将一切希望寄託神佛,比起虚无縹緲的未来,他更相信自己,人定胜天。

步夜闻言,眉眼间有淡泊清澈的笑意,「微臣知道,信奉天神之人皆有心软之处,殿下心中有天下,然心中所求却非在天下之中,不信神佛,自然也就无所畏惧。」

「那你还和本宫说这些?」

「心中无适,却可外用。昔时如是,而今……自无不可。」步夜微微一笑,「信与不信,皆在选择,但凡能得自己所求,何事不可为,殿下说是吗?」

靳尹挑眉,凝视他须臾,方笑道:「不愧是少监大人,当是通透,看来这要不了多久,司天监就要变天了啊。」

他话中明显具有拉拔之意,欲扶他上位,坐上这司天监监正之位。

司天监掌占星卜卦之事,国势大运,不论大小吉凶皆需定期匯报皇室,可自从多年前出了乱子后,谁人都知这司天监看着位高,实则权利早已遭到架空,处处打压,可是败絮其中。

当年之事,一直是太子心中之刺,这些年可没少打压,隐有釜底抽薪之势,不过是空有其表,替他行事铺路,如今这么一说,显然是要予他重用。

然而,步夜面色未变,仅是漠然含笑,不置一词。

他未曾接话,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靳尹眸中异色一闪,冷不防想起了某个熟悉的人影。

额角一抽,电光倏地划破思绪,他微微皱眉,眩晕如浪潮般一阵接着一阵袭来,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步夜自然察觉到他的不适,上前细观他神色,问道:「殿下脸色不大好看,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他是靳尹提拔上来的人,多年下来,自是清楚他的脾性,见他如此,想来也猜到一些。

他昨晚确实没睡好,细究原因却荒谬。

靳尹闭上眼,昨夜那片段的回忆又浮现眼前,没头没尾,荒谬至极,但是却又真实得彷彿亲身体会一般的情境……

不似寻常幻境,倒像是曾真实经歷过。

他默了片刻,再睁开眼时,眼里已是幽黑一片,佈满血丝,沉声开口道:「昨夜,本宫做了个梦。」

烛火摇曳,一如人心。

暗室里,几个年老的长者围着常瑶,面色神情复杂,又是凝重又是感叹,气氛十分古怪。

良久,为首的长者这才抿唇,下定决心,开口悲痛斥道:「少主,您就算不知真相,可怎能和仇敌结为连理啊!」

「仇敌……?」

常瑶皱眉,眼前这几个人声称是櫟阳常氏暗部,多年前常家遇难后,隐姓埋名,蛰伏暗处,就是为了替常家復仇,归还清名。

而她,身为常氏遗孤,还是藉由七夕的登楼会才让他们认出来的。

这不,将之引来流云观,又将她带过来,就是为了与她相认。

只是,步夜身为司天监少监,乃是靳尹身边的人,为何要替他们传话,设法引她出宫?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就在她思索的当时,身前的老者已是满脸悲痛地问她:「少主可知,当年是谁害得您与父母分离,落得如今地步?」

“父母”二字顿时刺痛了她的内心,从小到大与“父亲”相依为命,不防此前种种仅是虚情假意,父母亲情向来是她的心病,因此一听到这个词,常瑶不由得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当年常家手握天河令遭人忌惮,为天子猜忌,全族入狱,唯有常家少主携妻女出逃,于桃花坞隐姓埋名,不想遭旧奴背叛,纵火烧了桃花坞,并将幼女抱走,妄图以其父之名,作为报復,将之养成与他一般让常家最瞧不起的性子,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