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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撞鬼(2 / 2)

凌思思捂着额角,四处张望,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影,便这么毫无防备地撞了上去。

「啊!嘶……」她痛得咬了咬牙,这么一撞,头又更痛了。

她心里一恼,抬起头正欲开口,却撞见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幽深平淡,犹如一汪湖水不起涟漪。

「季紓?」她一愣,随即又看向他身后面色古怪的少女,「初一,你们去哪里了?醒来没看见你们,怎么也不说一声……」

「你还敢说。」

「……嗯?」

初一撇了撇嘴,见她一脸茫然,朝她伸出几根手指,道:「你知道你已经睡了多久?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了。」

巳时?

她睡了这么久?

凌思思惊愕地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表情,以为她是在骗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季紓的脸色,却见后者淡淡别过头去,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

……怎么回事?

他是在避开她……故意的?

凌思思一愣,这个认知让她莫名有些受伤,伴随而来的疑惑很快盖过了心里微妙的情绪,她回忆起这几天的行事,并没有哪里得罪他了啊……

迟迟没见她开口,彷彿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季紓侧过头来,淡淡开口:「无妨。若是人醒来了,梦却还未清醒,又有何意义。」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很快就转过头去,可凌思思分明瞧见了那一瞬间,他的眼里流转着怎样复杂的思绪,难辨得很。

今日的季紓奇怪得莫名其妙。

初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自然猜出他们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行事总难以捉摸的凌思思,但经过昨晚酒后一事,她真实的样子都让他们给看见了,正所谓最狼狈的样貌都被看见了,还装什么呢。

她从未与人说过的一切,却尽在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眼前表露无遗,纵然荒谬,可她却是对他们生出几分情感的羈绊来。

她轻咳一声,瞪着凌思思道:「昨夜是你把神庙里的酒都喝光了?」

凌思思一愣,揉着晕眩的额角,「我可以解释……」

「谁耐烦听你解释?喝完我酒的事稍后跟你算,你昨夜都听到什么了?」初一微微瞇起眼睛,危险地凑近她问道。

「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不知道!」

嘴边的话在她步步逼近后硬是转了方向。

废话,就算是个半大不大的丫头,谁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不会心虚啊?

不过,她为什么要心虚?她又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凌思思迟钝地反应过来,突然就有些懊恼自己的骨头。

见她没反驳自己,初一挑了挑眉,道:「你倒是识相,也不枉这一大清早和季公子专程替你配的醒酒汤。」

她说的是什么鬼话?

不过,季紓一大早为她配了醒酒汤吗……

凌思思抬眼悄悄地看向他,他却像是没听见,犹自静默地站在一旁。

初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道:「行了,不如给你个抵债的机会,帮我做一件事,你欠的酒钱就此勾销,如何?」

心里暗骂她一句吸血鬼,可抵消酒钱的条件太诱人了,她眼睛一亮,几乎没有犹豫,当即便道:「行。那你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今晚是花火祭的最后一天,村里有庆典,我要你们陪我去。」

花火祭是青石村里的节庆,每到夏季便会举行为期三天的庆典,由村民们共同筹办,祈求生活平安,农地丰收。

而在花火祭的最后一天,庆典尤为热闹,村民将会于入夜时燃放烟花,象徵将祈福上达天听,并以此去除邪祟,以求赐福。

「我们……?」凌思思转头覷了旁边的季紓一眼,有些为难。

季紓向来不喜热闹,更从不参加这类活动,更何况他今日不知道在生什么气,自然不会跟她们去。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季紓没反应,凌思思怕初一误会,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他今天好像不高兴啊。我觉得他……好像是在气我。」

「少来这套!他要是真气你,怎么会一早起来就上街去替你配醒酒汤,还让我别吵醒你,让你好好休息。你要知道,这汤还是我吵着要了好久,季公子才捨得分我一碗,够偏心的了。」

凌思思眼睛一亮,还有此事?

「还有啊,我今早还偷偷看见,季公子从你房里出来,像是照看了你一夜……」

凌思思的眼睛更亮了——这些她都不知道!

「还有吗?」

「你还听得来劲了?这么在意,何不自己去问他?」初一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到底走不走?」

凌思思无奈,说不过也避不过,偏偏旁边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季紓又充耳不闻,她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叹息一声,妥协:「那就去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初一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旁边始终不发一语的季紓,「季公子呢?你也去吗?」

闻言,他才终于侧过头来,瞥了眼院子里的凌思思,张口道:「我没意见。」

烦躁的脚步声由左至右,再由右至左,来回重复了好几次,来来回回,彰显不安。

常瑶坐在一旁,正思索着什么,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她忍不住抬眼看他,轻叹道:「师兄,别走了。」

陆知行从方才进房,听见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急躁的在房里来回踱步,与房内其他两人相比,显得异常浮躁。

陆知行脚步一顿,手上折扇一拍,回身一脸警惕地道:「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不觉得那池渊很是奇怪吗?突然带着兵士来寺中相救,后来带着我们来到朔方郡,一上船失踪凌思嬡就出现了,然后我们撞见后,又被逼得和季紓跳船,至今寻找多日连一丝消息也没有,就连阿瑶街上遇见的男孩也没找到,面对质疑也是淡然处之,就像是……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有关的样子。」

闻言,常瑶面色一凝,亦跟着道:「先别说池郡守是否真有嫌疑,可这一连串事情的时机点却是有些古怪……」

过于巧合了。

所有的事情,像是算好他们会来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看似无关,却隐隐有所关联。

得到常瑶的认同,陆知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轻哼道:「是吧?我就觉得池渊肯定有问题。」

「未必就是他。」靳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边的风雨顿时飘飞进来,案上的纸张四下飞散。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细密的雨滴落在池面上,由中心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你信他?」

靳尹不置可否,侧头望着窗外夜里的池水,起伏的水面摇曳在他眼底,映出他眸色深深,似有氤氳,一如夜雨中雾气瀰漫,摇曳生波的幽湖,

令人看不出真实的想法。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闻。」

「闻什么?」

「你不觉得这花香太过浓烈了吗?」

花香?陆知行微微一愣。

「是鳶尾。」常瑶忽地开口,转向了窗边的靳尹,道:「那是茹夫人亲手所种,夫人曾和我说过,这是一种药花,名唤鳶尾。」

「这郡守府倒也神奇,寻常入药花草味道清淡,此花倒是气味浓烈。」

「就是气味浓烈,才能掩盖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啊。」

陆知行一惊,「你的意思……」

靳尹忽然抬手,翻手将掌心摊开,但见修长的手指上竟有一道淡淡的血痕,「这是方才开窗时沾上的。」

常瑶心下一惊,不可置信,「意思是方才这里发生了斗争,又或许是……进行了一场廝杀?」

「不可能啊。」陆知行皱眉,查看房间内的景况,反驳了她的猜测,「此处你我二人皆习过武,就算外头下了雨,外面有动静的话,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靳尹没有表态。

「那也就是说,或许在我们回来此处之前,曾经有人在此动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事发突然,对方来不及处理现场,才让痕跡留在了窗櫺上?」

但是,堂堂郡守府,谁敢在此动手,甚至是在他们几人的眼皮子下不被察觉,还不想让他们发现?

靳尹听到这儿,漫不经心地随手拿过架上的帕子,擦了擦指上沾染的血跡,道:「大致情形或许如此,但关于窗上的血跡,我却有别的看法。」

「哦?」

靳尹抬眼看向身前面色沉凝的两人,眸色微沉,随手扔掉了擦拭血跡的帕子,声音低缓道:「这血跡或许不是疏忽留下的,而是故意留下。」

「故意?」陆知行一愣,狐疑地道:「为什么啊?」

他对靳尹的说法半信半疑,就连旁边的常瑶亦是咬了咬唇,没有开口。

知道他们并不全然相信自己的说词,靳尹伸手关上了窗,隔绝窗外的风雨,浓烈的花香隐约飘散,犹如一颗种子,飘进了心里,怀疑一旦种下,人心为皿,只需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飞快生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在两人的目光中,靳尹只是转过身,幽幽地开口道:「为了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