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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首页 > 【穿书】反派的自我攻略 > 42。我不行?

42。我不行?(2 / 2)

他抬头望去,只见广场前临时搭了个平台,而罪魁祸首凌思思正站在台上,似乎正朝着底下的群眾说着什么。

他隔得太远,听不太清楚,只依稀听见最后几句。

「……光阴似流水般匆匆而逝,生命的旅程却在一点点变短,你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其实剩下的却比你想像的还要少;时光有限,爱却无限,因此我在此呼吁民眾,拋弃生理羞耻,勇敢跨出去,给你心中最爱的那个他,稳稳的、持久的幸福--」

台上的她神采飞扬,一言一语抑扬顿挫,说得动容,让人不禁随着她的言语而起伏。

随着她最后一字落下,台下的群眾俱是拍手叫好,一时场面相当壮观,看得季紓面色乍青乍白,甚是精彩,袖里的手握了又紧,来回数次,几欲磋磨人心。

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到如此奔腾的怒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台前排着登记买药的群眾散得差不多了,才缓缓走上前去。

「看来今日收益不错。」

凌思思正数着今日登记人数的笔一顿,僵硬地抬起头来,便见到季紓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见她脸上僵硬的神情,微微一笑。

「你说是吧,妹、妹?」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凌思思身子硬是猛地一颤。

从来到此处,誆称他们是兄妹后,季紓就从没如此唤过自己,眼下他这么一喊,只怕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他没明说,凌思思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傻,「这个时候,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季紓什么也没说,只沉着眼眸看她,随即将那张被他捏成一团的传单摊平在她眼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纸上那几个字上,却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她头顶。

「那什么能让人龙精虎猛,还能治好我“问题”的药,给我个解释。我何时不行,需要吃药了?」

「……」

凌思思面色如土,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瞬间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她伸手捂住脸,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摇了摇头,着急地向他辩解:「你、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是那些村民问我这药你是不是用过也有效,我情急之下就……不是,重点不是这个,虽然这药是我卖的,但不是我做的,那些传闻也真不是我说的,你要相信我啊!」

「不是你?」

季紓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就像在说“你就编吧,我就静静看你能怎么编”,饶是凌思思有再多话想解释,可在他眼里就像是欲盖弥彰,起不了半点作用。

他冷冷看着她,黑眸中染上一丝薄怒,手中的传单和桌上的名册,一瞬间让他觉得极其耻辱。

而少女的眼神分外明亮,透过指缝偷瞧着他,亮光便彷彿是被切割成许多片的镜面,映出他此刻的狼狈。

薄唇微抿,他握紧了隐在袖下的手,再也不想听她虚假的说词,拂袖转身便走。

这就走了……?

凌思思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起身追上前去。

初一算着时间,故意拖了些时间才回神庙,以为他们早已讲和,却不防刚好赶上他们之间的修罗场。

凌思思哭丧着脸,自知理亏,低垂着头站在厅里给他认错。

而季紓则背对着她,面沉如水,端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把帐本给我。」

凌思思扁嘴,睁着眼睛委屈的望着他,试图博取一点同情心。

使劲儿想憋点眼泪,奈何憋不出来,她只能扯了帕子出来假意揩着眼角,声音越发凄凉,「谈钱就伤感情,我也是被生活迫于无奈……」

她一边假意诉苦,一边朝着躲在门外偷看的初一使眼色。

帐本在初一手里,绝对不能让季紓看见帐本,否则她们今后都别想混了。

季紓何等精明,早知道她鬼点子多,不会善罢甘休,果然顺着她挤眉弄眼的视线看过去,便见一脸落井下石看好戏的初一正躲在门外,手里还拿着帐本。

他挑眉,回头瞥了眼兀自装委屈的凌思思,迈步往门外的初一走去。

他发现了?!

凌思思睁大眼睛,也不装委屈了,眼看他走到初一面前,伸手就要拿过帐本,她赶紧跑上前去,死死攥着已被他一手拿过的帐本,硬着头皮也要抢过来。

「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哥哥你贵人多事,还是别浪费时间在这等小事上,不要看为好--」

「你既唤我一声哥哥,我这做兄长的自然得尽责。」季紓冷冷地看她一眼,「松手。」

凌思思被他看得一颤,下意识地松手,他便轻而易举的夺过了帐本。

季紓警告地看她一眼,打开帐本扫过上头的项目,眉头一跳,似笑非笑:「本月进帐……白银三百两?」

凌思思闻言,毫无生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凉了……

躺不成人生胜利组,连隻咸鱼也做不成。

还想着撩不到男人,发家致富也好,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没等她做着发财的美梦,好感度都没刷满,就先被抓个正着,彻底打入谷底了……

她兢兢业业刷来微末的好感度,只怕是一次归零了。

「你这生意倒是做得红火。」

凌思思低头认错,没敢回话。

「既然如此,我看这些钱就全数充公,给神庙贴补费用,也好替你捐些功德。」

忆及昨日眾人瞧他那阴阳怪气的眼神,还有方才凌思思在台上神采飞扬的神情,季紓就忍不住想起刘家大叔拐弯抹角嘲讽他“不行”的缺德样子,向来人前好修养的他,竟也被气得不轻。

他冷眼瞧着凌思思,心里无名火起,彷彿只要一遇见这祸害,便没什么好事,还总被她气个半死。

「啊?」听见她好不容易赚得的钱就这样没了,凌思思脸一垮,万分委屈地开口道:「我好不容易才赚到的,你就这样充公了?我虽然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好歹也给我留一些啊!」

额角青筋跳了跳,季紓咬牙道:「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胡言乱语,又岂会落得今日下场?」

本来么,她要是好端端的不闹腾,他便还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但她又是如此闹事,又是胡言乱语,坏他名声,他怎可能轻易揭过!

胡言乱语……?

凌思思一愣,随即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气我说你不行的事?我还以为你是气我卖药呢,早说嘛。都是误会……」

季紓:「……」

后面的话没说完,季紓面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他上前朝她逼近,身上带着迫人的寒意,凌思思猛地嚥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后退。

见他不像是玩笑,倒是真的动了气,凌思思一时心里也没个准,赶紧歪过头朝着门外替她捏把冷汗的初一求助。

谁知初一心虚地别过眼,朝她虚做了个“自求多福”的嘴型,便忙不迭跑开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真是好处没半个,来了个猪队友。

眼下队友跑了,她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凌思思缩了缩脖子,边后退边乾巴巴地道:「我开个玩笑,你别这么激动啊!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别再靠近了啊!」

「开玩笑?」他微微瞇眼,「我不行?还得靠你的药?」

嚥了口唾沫,「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紓还持续向她逼近,「不是?那你不是还说,我们是夫妻,清楚得很,还能证实呢。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如何作证……」

平淡的语气缓缓吐着冰冷的语句,犹如淬了冰的冰渣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砸在凌思思脸上,几乎让她无法辩驳。

她一路后退,直到背靠在冷硬的墙上,再没有退路,而身前面色深沉的季紓犹自不断近前,步步逼近。

眼看他站在自己身前,不过隔着一步之距,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凌思思福至心灵,立马跟八爪章鱼似的缠在他身上,双手相扣,打死不松︰「季、季紓!你不能这样对我!」

被她缠住,季紓皱眉,下意识地抬手想拉开她的手臂。

然而,彷彿是怕他真动了气要对她下手,凌思思脑中不禁浮现了漫画结局时,女配凌思嬡那死不暝目,悽惨落魄的结局,心里一个咯噔,吓得口不择言,脱口便死马当活马医地喊道:「我我我……我可是你上司的女人啊--」

口气一瞬间凝滞。

闻言,季紓想触碰她的手一僵,黑眸中转过许多复杂的情绪,垂眸敛住神色,随即终是伸手将她往旁边一扯。

本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慌不择言,她紧闭双眼等待他出手,不防臂上一紧,一股用力将她往旁边一扯,她一下子没站稳,差点跌倒,还是匆匆扶着旁边的窗台,才堪堪站稳身子。

她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只见他如翠竹般的青色衣衫被风吹起,而他垂眸敛目,向她拱手作礼,就像在宫里时一样。

她是太子侧妃,而他是东宫辅臣,一君一臣,礼数分明。

「你……」

「侧妃说的是。是臣忘了礼数,逾越身份,还望侧妃恕臣逾礼之过。」

态度转换太快,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凌思思压根没反应过来,怎么眼前本该怒气冲冲的人,转眼便像没了爪牙的猫,态度谦恭的向她致歉。

可做错事的明明是她啊。

他依着身份,向她作礼,她反倒慌了手脚,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季紓显然也没有真要等她开口的意思,「眼下身份不宜曝光,侧妃对臣的惩处还是等回宫之后再行处分,届时臣绝无二话,只是眼下,还望侧妃注重身份。」

说罢,也不等她回应,季紓已经弯腰行礼,睫羽倾覆下来,谦恭地看不出一丝锋芒,淡淡道了声“告退”,当即拂袖而去,连一个眼神也吝嗇给她,彷彿真对她厌烦至极。

她这是……真惹恼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