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钟栖月忽然扫到游廊的转角处有人走过来,连忙把纪冽危推开,小声说:“有人来了。”
她一下跳得几步远,跟他拉开了距离。
纪冽危唇角的笑意瞬间没了,这样紧紧盯着她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
转角处走来的人是纪灌云。
他晚上在后院那跟女朋友煲电话粥,打完电话回来,在游廊上看到纪冽危和钟栖月,诧异道:“哥,月月,你俩在这干嘛啊?”
“没什么……我和冽危哥路过。”钟栖月目光闪烁,极其不自然的样子,好在廊柱这边光线昏暗,看不出她脸上怪异的神色。
“灌云,”钟栖月语气一顿,“你怎么从后院那出来的。”
纪灌云过来搭住钟栖月的肩膀,“嗐,哥这不是刚谈了个黏人的女朋友嘛,晚上跟她报备自己吃了什么和明天的行程呢。”
“诶,不对,你什么情况。”
钟栖月疑惑看他。
纪灌云皱眉,“你怎么喊冽危哥,不喊我哥。”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两个哥哥都在她面前站着,她只喊另一个哥哥,全然不把他当哥哥。
他扭过头跟纪冽危抱怨,“冽危哥,月月也太没大没小了,虽说我跟她同岁,但怎么说也大她几个月,要她喊声哥哥还真难啊。”
纪冽危轻描淡写地扫了眼他搭在钟栖月肩膀的那只手,“是吗,她什么时候还喊过你哥?”
纪灌云说:“就小时候啊,不过自从十八岁之后月月就不懂事了,死活不肯喊我哥,真是一点都不乖。”
钟栖月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听纪灌云在那自顾自地吐槽。
纪冽危哂笑,目光又落到钟栖月白皙的脸庞上,“栖月。”
他忽然喊了一声,钟栖月下意识回了句:“哥,怎么了?”
纪灌云那双眉瞬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气得也那只搭着她肩膀的手也松开,“钟栖月,你怎么不喊我哥?!”
钟栖月刻意忽略落在她身上的那道深沉眼神,“你只大我几个月而已,而且依雪都不让我叫她姐。”
“那哪里能一样?”纪灌云觉得自己被不尊重了,加上纪冽危正在旁边,他俩都比钟栖月大,偏偏她只愿意叫纪冽危哥哥,不把他当回事。
“你是不是只愿意叫冽危哥,哥哥?”
钟栖月说,不是。
她没说,其实因为当初在床上的时候她也喊纪冽危哥哥,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想从她的口里听到哥哥这两个字用来称呼别的男人。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纪冽危懒散开口。
纪冽危都这样说了,纪灌云自然不好再追着下去讨要一个称呼,轻哼一声,自己先走了。
他性子急躁,这会儿心里憋着气,也懒得搭理身后那二人。
望着纪灌云的背影,钟栖月无奈叹气,“我完了,我这次真惹到他了。”
按照纪灌云的脾气,估计得要有一周不肯理她。
“嗯,挺好。”纪冽危低声笑了笑,看起来兴致不错。
听他这舒缓的笑声,钟栖月莫名有点恼火,她得罪纪灌云还不是因为他?他却还有心思在旁边说风凉话。
心里火气蹭蹭起来,也顾不上纪冽危,钟栖月大步往屋内进去了,把他直接甩在身后。
望着她带着气焰的背影,纪冽危眼里的笑意更深。
他忽然想起,从前的她也总是这样,生气了就不爱理人,应该说,生气了就不爱理他。
他还挺怀念的。
怀念她能在他面前恣意撒气的样子,而不是又对他摆出一副只对纪家人唯唯诺诺又谨慎的模样。
钟栖月回到房间时,钟蕊正坐在她书桌后面,手中拿着她抽屉里收藏的陶艺书翻看。
听到脚步声,钟蕊的头抬也没抬,问她:“你还没死心?”
钟栖月脸色紧绷,“妈,你不能随便翻我的东西。”
钟蕊把那本书合起来,用力往地上一砸:“月月,妈妈耗费精力抚养你,教你学跳舞,教你画画,供你读书,让你跟真正的名媛千金比拟,不是真让你这样贪图享受的。”
“你该明白,你所享受的一切,迟早也有要回报给我的那一天。”
钟栖月自嘲一笑:“所以,您现在要我回报的,就是要我用自己的身体去引诱那个被我喊哥哥的男人?”
“话说这么难听做什么?”钟蕊不以为意道:“男人嘛,不总是那样,你又长得那么美,随便勾搭一下,不就轻松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就连明家那个沉稳严肃的明大公子不照样对你动了心思?”
钟蕊站起身,在钟栖月四周踱步,那看货物的眼神将她来回打量:“说来也是妈妈从前太低估你了,竟然能让纪冽危还有明廷笙这样的人物都对你倾心。”
钟栖月面无表情,反讽说:“如果你这么羡慕的话,可以去勾引他们。”
“啪”地一耳光。
钟蕊的巴掌用力甩了下来,钟栖月的脸,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偏,那边脸颊瞬间火辣辣得疼。
她扶稳被打歪的眼镜,红着眼看钟蕊。
此时此刻,钟蕊从前那副慈爱的假面具彻底被撕得粉碎,面部狰狞:“钟栖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妈妈顶嘴?嗯?是你那即将到手的明家少奶奶的身份,还是马上就上位的纪冽危情妇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