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哪儿,去找干娘了。”游雾支支吾吾,又把黑纱往下拉了拉,蒙住眼睛。
方丈没说什么,领着他去念书。
寺庙里有寺庙里的学问,老方丈不指着游雾能继承谁人的衣钵,只希望他识文认字,涉猎古今,至于是否要去考取功名,又或者选择遁入空门,那都是他自己的人生。
一桌两人三四筒竹简,老方丈瞧出来,游雾正对着一卷经文神游天外。
老方丈特地清了清嗓子,念道:“上开花,下生根。”
“上开花,下生根。”游雾双目呆滞地动了动嘴皮子。
“节节寸寸是黄金。”
“节节寸寸,是……是黄金。”
“阳间路上是根草。”
“阳光……路上,路上草。”
“阳间。”
“阳间。”
“根草。根字,和刚才的‘下生根’一样。”
“根草,根字,和刚才——”
老方丈放下竹简,“这句你不用重复。”
游雾这才醒悟过来,抬起眼和老方丈慈祥又无奈的目光对视,“啊?”
老方丈笑了笑,“在想什么东西呢这么入神?”
“在想……”游雾面颊浮起一片浅浅的红,老方丈眯起眼一看,不妙,这小犊子大约是要开悟了,悟的却不是一尊观音一尊佛,而是那一寸相思一寸灰的镜花水月之事。
游雾要老方丈教他学诗,他不想天天对着那读不懂看不透的经文念来念去,他嚷着,要学有灵性的,有情感的,只有诗,诗聚了万物之精华,天地之灵气。
老方丈不教,尘俗之言,他不授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