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不同的是,有人事不关己看乐子,有人若有所思,后排的人还在踮脚探头往来瞧。
张老头脸色很是难看,当然,他自打出门时就没带好脸色。眉眼间是浓的化不开的焦躁和气闷,抿成一道线两侧下垂的嘴角昭示着此时正在压抑忍耐。
谢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别人感受如何她并不关心,白云岭就吃人的世道,圣母做派只会让人觉得好拿捏。
她甚至眼带挑衅!
张老头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垂眸瞬间,竟是回想起年轻时看谁不顺眼直接上手的做派,可惜他的腿……自视男人身份不好跟个妇道人家纠缠,暗里使眼色。
刘氏自然是懂,从柏宽身后出来,身子摇摇晃晃,出口的话音也是柔柔颤颤,“柏苍媳妇,家里说事儿咱们妇道人家不好来掺和,那都是大男人的事儿……”
她这一开口,这做派,客观讲,谢烨真心觉得原身眼神有些不大好!
昨晚之前,她与刘氏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在河道,真没看出来人还是朵深山白莲呢!
就是昨晚,她也只是觉得刘氏迂腐又不近人情,现在却是大开眼界。
不等人说完,直接笑盈盈道:“伯娘,你拿捏男人那一套柔弱做派在我这里没用。”
末了,觉得没啥说服力,又补充道:“你以后多出几次山就知道了,我在谢家都是当牛使的!”这话自她嘴里出来,竟是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屋里柏苍忍不住咳嗽,出声提醒。
谢烨不理会,做出个拭目以待的姿态笑看面前人,指望她吃娇弱白莲那一套,不如直接拿她当莽汉!
刘氏浮在面上的娇弱感有些破碎,甚至身体不受控制得晃了晃。
真是年份久的老普洱——岔气十足!
谢烨嗤笑,拿起麻绳的断头处自顾自道:“在婆家活不下去了,知道回娘家也没活路,这才出门时带了这么粗的麻绳,当时该有多绝望!”
还有槐林深处那片草地上徘徊的脚印,思前想后寻思了多少回,实在没得别的出路才狠下心来决定一死百了!
“槐林距离岭上不算远,你们要不去看看,看看把人逼到啥境地,在距离娘家不过一个时辰的深山老林里上吊?”
“还好意思张嘴老子闭嘴娘,出去看看,谁家当爹娘的像你们这样,不说给女儿撑腰,连个避风港都做不到还好意思拿爹娘的身份压制人,咋地,活了大半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净长脸皮了?”
张家院子静悄悄,屋里更是没人声,只剩谢烨的声音回荡,随着远道而来的风飘上屋檐,而后飘远。
身后有人啜泣,谢烨没回头,直接将麻绳丢在张老头身上,“咋地,我说这是你女婿的孝敬你还不乐意,我这说的不是实话吗?”
把女儿嫁过去,大箱小箱的嫁妆拉上,结果呢,人把你女儿逼得没活路了,你还在这埋怨女儿不争气,没出息,没能给你换回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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