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大人早已是人精中的人精,喜怒不形于色,只诚惶诚恐开口,“臣等惶恐,这都是下官们分内之事,殿下谬赞。”
宋听檐依旧和颜悦色,侃侃而谈,“怎会是谬赞,本王这一路所见可皆是安泰。
父皇本意,是让我看看有无渎职之人,好一并严加责罚,毕竟灾祸当前,总会有人浑水摸鱼,却不想各位大人能在水患之下将种种事宜治理得井井有条,着实不易,让本王颇感欣慰。”
诸位大人闻言纷纷要笑不敢笑,紧张担忧之余又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夭枝见宋听檐只字不提一路上所见难民诸多,瞬间明白他的用意,他必然猜到若是走官路,那些官员肯定会把这条路安排得明明白白,届时他必然什么都看不见。
他是故意走小路,就算没有遇到她们二人,他也会将大量难民引回来,为的就是让官员自己想办法安置这些难民。
禹州本是富硕之地,再加之朝廷拨款赈灾,应当是绰绰有余,却不想越来越乱。
升官或许这些吃得盆满钵满的老油子不感兴趣,但降罪砍脑袋,可没几个人会不怕。
宋听檐佯装不知,还对他们多加赞赏,又言明自己是为监督巡视而来,这些官员自然会怕难民闹事,被宋听檐知晓,必然会想方设法好生处理安置,这银钱自然也得重新掏出来。
河堤失守归根结底是偷工减料,这银钱从哪里没的,就要从哪里变出来。
这些官员没了银钱自然会往下剥削,往日官商勾结,为祸乡间、占尽便宜的富贾豪绅自然也逃不了拿钱出来赈灾,以恶制恶比正儿八经强行让这些人出钱救治灾民容易不知多少倍。
宋听檐知晓所有,却佯装不知,拿捏的就是这些人心,他这一遭派去这么多侍卫隐姓埋名而去,只怕是连着几个方向散去的难民都召回来了,这一会必然要将这些油条子扒得个底朝天。
让夭枝不得不深思,他这一来就牢牢按住了两个最大的根本问题,一个是贪污粮款,一个难民去留。
贪污之事乃是其祸根,让他们狗咬狗最是方便;而难民若流离失所,无法谋存生计就只能偷杀抢掠,或与山寇流匪为伍,届时必然会祸乱四起,天灾人祸并起,那可是朝廷担责,劳民伤财何其之重。
他一来将这后祸压制干净,便可以腾出空来专心治水,毕竟水灾之后,如若处理不当那便是瘟疫横行,尸横遍野,照样得大乱。
夭枝这般想来,心中暗暗一惊,若是旁人来,只怕头一遭与这些官员周旋就是头痛至极,寸步难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说不准还得被这些人精玩弄得团团转。
宋听檐处理起来竟这般周全容易,方方面面皆想得明白,这一招借力打力,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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