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人家身后随便捡点就能过上酒足饭饱的人生,总比暴风雪天也要雷打不动上班赚窝囊费要好。
“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盛斯遇微笑,近一步说,“阿肆是一位故人之子,他父亲死得早,他又满腔抱负,我就把他带在身边养着。”
何幸猛地抬头:“没有血缘关系?那不就是跟我和你的关系一样?!”
盛斯遇微诧,还是点头:“理论上可以这样说,但我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他稍稍放心了些:“就是……和吴超一样?”
盛斯遇微笑:“他可比小超稳重很多,学习又好,从不惹事生非。逢年过节早早就有电话问候,学习金融还能帮我管理生意,让我省心多了。”
早知就不问这些事,何幸不喜欢听他夸奖任何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只能期盼他能够分清弟弟和其他人的区别。
心中堪堪回温,蓦地听他说:“你的发根长出来了。”
何幸下颌前倾,向上吹了下刘海:“是该去剪头了。”
盛斯遇的手穿梭在他发丝之中,头皮有些麻,陡然回想起,他曾经也和父亲有过屈指可数的温馨时刻。
“发质不太好,理发师没有劝你不要频繁漂染?”
“他巴不得我每天一个颜色换着给他送钱呢,”何幸说,“其实我也不爱漂,在那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但我头发偏黄,不想当黄毛。”
“营养不良?”
“应该是。”
盛斯遇淡淡地说:“这些年你过得不好。”
何幸快要睡着了,声音轻飘飘的:“不好,我都怀疑我小时候得过抑郁症,那段时间总是想死,后来就学会苦中作乐了,老头子打我我也不生气,找机会往他的酒桶里吐口水。”
“经常挨打?”盛斯遇皱眉。
“他喝酒就打我,天天喝酒。”何幸回忆,“后来我倒是盼望他喝酒,因为每一口都有我的口水,他一喝我就笑。”
可惜讨厌的吴超回来了,扔下一盒创可贴,打破温馨时光。
睡意被赶跑,何幸问:“保险柜那件事,你为什么不报警?”
盛斯遇垂眸,将创可贴按严实又小心翼翼不叫他痛。
“毕竟是你的朋友,我以为应该大事化小。”
“……”
何幸瞠目结舌。
恨不得现在就和那俩人撇清关系,话到嘴边又因盛斯遇的思维而感到甜蜜。
他想,一定是前半生吃的苦太多,所以现在掉进了蜜罐子里。
又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是你的朋友啊。”
“不是……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要问的也不是这个!”何幸试图用手比划,“我和周考潍一起玩,你为什么不生气?”
盛斯遇思忖一阵,认真道:“我觉得,刚刚的回答放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这样一比较,就显得自己很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