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宁怔怔望着,那跃马扬鞭的背影意气自如,似高悬在天际的太阳,唯有刺眼。
“那些刺客胆子真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太子!幸好太子毫发无损。”
“幕后指使的人会不会是……那位?”
“除了他,还能有谁?太子真难啊……”
百姓议论纷纷。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虽立叁皇子萧承桢为太子,但更偏爱四皇子萧盛安,甚至坊间还传出圣上有意改立太子的流言。太子若非深得民心,处境更为艰难。
可那又如何?生在帝王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算举步维艰,那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不用为了求生从野狗嘴里抢食,也不用为了博取一枚铜钱的怜悯,低声下气地扮成瞎子卖惨,更不必担心没讨到银钱而挨打,与糊口度日的平民百姓迥隔霄壤,甚至还能享受到母亲的关怀与疼爱。
真儿……桢儿……
她早该知道的。
韫宁紧攥帕子,坚忍的眼眸蒙着水雾。
倘若助陆月溪母子相认,重归凤位,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她能借此得到皇后的依仗,获得一世荣华。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可她却不甘心仅仅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亲与非亲,云泥之别。
为什么他生来便能拥有这一切?母亲的爱,滔天的权势,万人供养的荣华富贵,而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她不甘心。
心底那头野兽撞了出去,奔向未知的前方,纵然万劫不复,她也要竭力一博。
她是偏执的,偏执于权势。
她是自私的,自私于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