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熬过了头几天,沈亦棠终于不用靠泡在池子里缓解。
是夜,她屈膝靠坐在露台旁,与一米外那颗宝蓝色的水晶相望。
院子外的路灯晕染着暖黄色的灯,给这寂静昏暗的房间增添了唯一的光。
自那次后,她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期盼与自信。
甚至都不敢把它靠近方瑾文半分,生怕这东西又给她一些不甚美妙的答复。
但有时沈亦棠又在庆幸,还好,还好她没有喜欢自己。
她每天一遍遍的重复着,就好像在替方瑾文恶狠狠的惩罚自己一样。
从前到现在所受的所有的苦,流出身子里的每一滴血都是应该的,都是自己应该要接受的惩罚。
她在逃避,她在害怕。
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陷入了一个温柔的梦境里,并且一点都不想醒来。
可梦再真,终究也是假的。
到现在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连别人都骗不过去的谎话,难不成还能骗过自己吗?
长臂一伸,沈亦棠轻易地捞过那颗水晶,往楼上的工作室走去。
画图纸,量尺寸,切割水晶。
放下手里的尖嘴钳,仔细检查没有多出的绕线刺疼皮肤。
沈亦棠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成品放进一个精美的小木盒里,指尖细细地摩挲着水晶上面不平的凹痕。
就让她自私一回吧,在死去前把自己藏在心里的妄想告诉她。
……
沈亦棠:【今天有空吗?】
沈亦棠:【我新做了一款曲奇饼干,帮我试试毒吧。】
看到这几条消息的方瑾文刚从别的地方出差回来。
最近忙着排版定稿的琐事,她们都没有时间聊上几句。
方瑾文:【你回坊州了吗?】
沈亦棠:【等你回来。】
捂着嘴嘻嘻笑着,她快速观察过周围坐车的人。
确保没人注意到自己,她回复了个好。
收起手机,方瑾文和做贼似的,在包里用指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一个墨绿色的包装。
从车站出来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方瑾文拖着行李,隔得老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熟稔地接过对方手里的行李箱,沈亦棠把手里的那袋饼干塞了过去。
很默契的拆开包装,拿了一块先递给对方,然后才拿起一块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