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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四)(1 / 2)

水雾弥漫浴室,男人手掌抹开玻璃,深情不过桃花眼,桃花框里生黑果,深不见底悬崖与男人眸子十分想像。

“真可怕。”

眼眶弯弯,传递出来的笑意麻木阴森。

男人下身直接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少了女人不好意思地揩油申请,少了以发丝为载体的香橙味……少了,少了太多了哪止这些。

他还是没找到宁囡,真可怕,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新之路那群人信仰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勇夫不一定聪明。

好不容易尝试别人的方式,就给他这些玩意儿。

男人食指和中指夹着细烟,从书包里掏出小木盒子,做工粗糙像刚从小孩手里抢来的手工作品,走到铁皮垃圾桶钱,这本来是专门烧落叶攒肥料的,其实论养分高地,草木灰当然比不过肉类。

楚寒松摩擦火柴,丢进垃圾桶里顿时燃烧出熊熊烈火,木盒子一同坠落,锁扣不牢靠一摔,摔出五根小拇指——勇夫们的违约金。

火舌舔舐烟头,撩过指尖。

裤兜电话震动,他已经放弃幻想是宁囡打来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挂断,又响这次过了一分钟楚寒松才接电话。

“好久不见,赵乔雅。”

他也是急昏了,怎么忘了还有赵乔雅这等人的存在。

宁囡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的地点是西街天地路,彼时赵乔雅承认自己在西街酒店附近,两地相距一百米五十三米。

“真狡猾啊,挑了个没监控的地。”

西街酒店旁边的化妆间,这他知道最清楚不过,他大哥还妄想和她复合,死乞白赖追到这大闹一场,差点把赵乔雅戏份搞黄,场面很是精彩,可惜那年他才15岁还被困在高中。

赵乔雅抱胸后靠椅背:“你坐的位置就是宁囡当时坐的位置。”

他闭眼嗅闻,只剩下灰尘味,灰尘部分来源于人的死皮,会有多少粒尘埃来自于姐姐呢?真令人好奇啊。

赵乔雅除开最后一个故事,原封不动复述给楚寒松,今天早上杂志已经出版,他买了一本,在这本以“一页时尚一半黄金”为着称的杂志,主编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给这位着名化妆师孙萨写了两页介绍。

他拜读大作后就拨打电话叫律师去谈了,案子很简单,预计两周内就能结案。

“你也真是学到我的真传,吹牛张口就来,这不是过家家,光是走司法程序就不止一个月。”

“你有你的法律规章,我也有我的默认法则。”

赵乔雅被气笑:“你还是老样子,游走在灰色边界很容易模糊你对危险的感知。”

楚寒松后靠椅背,上下打量:“哦?看起来赵阿姨才是‘老’样子,游走在情色交易很容易模糊你对入侵的感知。”

“宁囡真该瞧瞧你的真面目。”

谈起宁囡,他气压明显变低:“不如你让她现在就出来瞧瞧,嗯?我求之不得。”

女人沉默。

见她不语,楚寒松也懒得跟她拉扯,站起身:“我知道你还对我有所隐瞒,文本朗诵时间为十六分钟三十七我希望它不会是宁囡失踪的原因。”

一个只会挑拨他和宁囡感情的蠢货。

化妆间内留下赵乔雅一人恐慌,她明明约宁囡前清查过这间屋子,绝不会有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准确知道分和秒过于惊悚,她时常认为楚寒松是只怪物,能看见不能看到的,听见不能听到的……

但真相往往简单得令人寒心。

楚寒松来之前就结合宁囡迈步大小和速度,计算她从化妆间走到天地路的时间,然后得出她刚走出化妆间的时间点。而赵乔雅很会背诵台词,喜欢复刻对话语气语调和停顿,他计时她复述时间。总时间减去已知时间,得出隐藏文本的时长。

一个小学关于时间的加减乘除就把她吓死,所以他真的很不喜欢和蠢人打交道。

天空乍起雷鸣,几秒后电闪,雨淅淅沥沥,空气中的尘土飞扬令人怀念,这是暴雨天的气味,酒店门外的服务员瞧见,请他进酒店躲雨。

休息区站着许多躲雨的人,着急走的便买下高额雨伞,楚寒松坐回那日宁囡请客的位置,点了同样的餐,避免被姐姐骂浪费就只点了一份。

今天是周六,他已经快一周没见到宁囡了,这一周下了一场暴雨,电闪雷鸣。

楚寒松坐在窗边隔着玻璃抚摸雨痕,漂浮沸腾的心飘荡下落伴随阵阵凉意,耳边聒噪奇迹般消失,整个世界都慢下来,温柔惬意,那日桥下溪水好像还在,当他睁眼只是大堂内的小型喷泉。

滑过地平线后仍在下坠,刺骨的寒冷冰封心脏,神经麻木再也感受不到尖锐的疼痛。

原来暴风雨的锚点除了欲望还有心跳。

好想宁囡,如果他找不到她怎么办……

难道真如赵乔雅曾经诅咒那样,他已经下了地狱?

一个头发打结衣衫褴褛的小孩跑到落地窗前,对着他比划画了个很大的长方体。

是行李箱。

“老天,你真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楚寒松起身在前台买了一把大伞,又额外抽出几张,递给刚刚请他进门躲雨的服务员:“感恩你的善举,这是你的小费,希望你收下。”

他惶恐双手接下,无缘无故得了八百谁不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