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似然到凌氏工作后就清闲了很多,主要是没有什么能做的。
日常休假就去薛庭公司找他。
全公司都知道薛庭结婚的事情,大部分人没怎么见过李似然的真面目。
只知道李似然偶尔会出现在薛庭办公室,只有和薛庭同办公室的大领导才见过这位神秘的薛老板夫人。
今天李似然到的时候薛庭正好在开会,她坐在办公椅上抽烟。
刚刚薛庭的助理告诉她今天会有同事来办公室找,意思就是让李似然及时通知在会议室开会的薛庭。
李似然无聊的夹着烟翻看着薛庭书桌上的文件,大部分都不怎么看得懂。
“咚咚”的响起两声敲门声,李似然抬头,开着的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位干练漂亮的白领。
白领肯定不认识李似然,对视了两秒,李似然也只是轻飘飘的推了推眼镜。
“你好。”想到助理的嘱咐,李似然把翘在书桌上的腿放下来,跟这位白领问好。
白领仔细的把李似然打量了一遍,她穿了一条卡其色连衣裙,头发松垮垮的扎着,眼镜随意的戴在脸上,白璧无瑕的脸上一点化妆品都没沾,一张完美的素颜初恋脸。
“你是谁啊?”白领充满敌意的拿着手里的文件夹,一副臭气凌人的样子。
察觉到对方无缘无故的敌意,李似然没解释,无所谓的抽了口烟,吐着烟圈。
白领嫌弃的扇了扇鼻子,“你知不道薛总有洁癖的,你居然敢在他办公室抽烟!”
李似然自然的把烟灰抖在桌上摆的纸张上,“哦。”
她这份轻视彻底惹怒了白领,白领怒气冲冲的质问,上前把李似然弄上烟灰的文件抖干净,“我问你话呢!”
李似然单手撑着大阳穴,歪着头轻蔑的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女人。
白领靠近了能看到李似然身上淡淡的吻痕,这让她以为李似然也抱着和她同样的目的,看着这人完美的脸和无可挑剔的身材,自卑一下涌上心头,“你知不知道薛总是有家室的人,居然敢穿成这样在这里搔首弄姿,你就不怕薛总夫人知道了……”
“你也知道他有家室啊?”李似然打断她说话,吐了一口烟在她的方向。
李似然再迟钝,也明白这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敌意了。
她对雌竞不感兴趣,薛庭也不需要她和任何人有雌竞关系。
对于喜欢雌竞的女人嘛……
“你!”白领有些气急了,“张助,保安呢,快叫保安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赶出去!”
听到动静的助理探出头,远远看到今天来送文件的同事居然在为难自己的老板娘,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赶紧跑过去要处理。
李似然做了个往后退的手势,示意助理站在那儿别动。
老板娘发话了助理立刻站在原地不动,气都不敢喘。
李似然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尘,走向白领,指指她身后的沙发,“你,坐那。”
白领抱着双臂,有些鄙夷的看着李似然,“哼,凭你这样的货色,薛总也看得上你?”
李似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笑的不行了,“当然,哪有你好看。”
公司都传薛庭的老婆又凶又强势,还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大家都以为他喜欢强势霸道的女人,都没想到薛总夫人本尊会长的这么风情万种。
“有自知之明就好,还不赶紧给我倒杯水来,真是不识好歹。”白领嫌弃的翻着白眼,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李似然淡淡笑了笑,在助理的注视下走去茶水间。
助理赶紧跟上,“您怎么不和她解释清楚?”
“懒得和这种人计较。”李似然真的倒了杯水端在手里。
助理就看着他老板都不舍得让她倒水的老板娘端着水回去递给了那个不知好歹的白领,心里为她默哀两分钟。
倒完水回去李似然就继续坐在薛庭的办公椅上把烟抽完,白领不管如何挑衅她的置若罔闻,好像听不见一样。
“我跟你说话你装听不见吗!”白领走向李似然,手里端着的热水还很烫,“真以为爬了一次薛总的床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爬床?李似然再一次推了推眼镜,目光从文件上离开,看着白领。
薛庭在外面名声不好,那是他自己作,李似然明白他为人,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把薛庭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往事定型了。
难搞。
薛庭出了会议室就直奔办公室,走到半路听到助理描述,也只是笑了笑。
白领被她审视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但是她反应极快,看了看挂钟的时间,掐着点准备干点坏事。
果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领凑近李似然,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推,故意把手里端着的水撒了自己一身。
从薛庭的角度看就是李似然推了她一把,还把水倒了她一身。
李似然皱了皱眉,有点恶心。
薛庭难得看她吃瘪,站在门口看戏。
“哎呀,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呀,我只是好心提醒您不要做太过分的事呀。”白领收起刚刚欺负人的嚣张气焰,期期艾艾的故意说给身后的薛庭听。
李似然也不急躁,看向门口站着的薛庭和助理,助理观察着老板,懂事的赶紧上去把白领扶起来。
白领柔柔弱弱的做起小女生的样子,就差没粘薛庭身上了,“薛总,你回来了。”
有点好笑,薛庭强忍着笑意,静静的等待李似然的下一步行动,“怎么回事?”
白领见薛庭一脸严肃,以为他是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您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我说话太直了惹姐姐不开心了,姐姐不喜欢我不小心推了我一把,衣服弄湿了也没关系的。”
李似然却笑了,对着白领嘲讽的笑了一声,“张助理你今天泡茶了?”
突然被cue到的助理赶紧回,“没有。”
“一屋子茶味,挺难闻。”李似然朝助理勾勾手指,“倒杯开水给我。”
白领还在等薛庭发难,薛庭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助理去倒水。
助理速度极快的倒了杯刚烧开的水递到李似然手里。
李似然端着水杯,缓缓起身走到白领身边。
白领有点心虚,躲到了薛庭身后,“薛总……”
男人会心疼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人,但是薛庭不会心疼李似然以外的女人。
“闪开。”
薛庭听话的从白领身前让开,李似然马上就把刚烧开的热水全部撒在了她身上。
“这才是我泼你的,蠢货。”
白领触不及防的被烫的直喊,委屈的顺势要往薛庭怀里倒。
薛庭挪了一步直接让她摔在地上,然后才凑过去握着李似然的手,“烫到了吗?”
李似然把水杯扔给助理,让他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带出去。
白领懵了,赖着不肯走。
李似然重新点了烟咬在嘴里,“行,你接着说,我接着看你演。”
白领可怜兮兮的,“姐姐,对不起,我看到有陌生人坐在薛总的办公室,我以为是有女人不知检点又要勾引薛总……我是替薛总的夫人着想的呀,不知道哪里对不起您了要被您这样泼两杯热水。”
李似然跟不上她的逻辑,“哈?”
薛庭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
“你笑个屁啊!”李似然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助理憋笑也憋的很难受,只能低声提醒地上的白领,“沫沫,这是薛总的夫人。”
他把这辈子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憋不住上扬的嘴角。
白领咬着下唇,有些窘迫的站起身,“姐姐,你好……”
“我夫人可没你这么大的妹妹。”薛庭笑容淡下去了。
李似然知道薛庭是被戳到痛处了,看着那个小白领也没这么恶心了。
白领颤巍巍的被助理扶起来,身上被烫到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现在被原配抓了个无所遁形,脸上更疼。
李似然挽上薛庭的胳膊,故意亲昵的跟他说话,“她以为我是你小情人呢。”
薛庭僵住了,“……我哪有精力找情人。”
转头,薛庭接过了白领手里的文件,对助理说,“让人事安排一下,给她把工资结清楚让她走吧。”
白领的小脸瞬间煞白,“薛总……我知道错了,您别开除我,薛总……”
薛庭充耳不闻,朝白领和助理挥了挥手,握着身边李似然的手掌,把人领到办公椅上一起坐下,“晚上想吃什么?”
助理温和的朝白领笑了笑,手上却没怎么留力气的把人拉出办公室。
李似然坐在薛庭腿上,刚才装出来的亲昵烟消云散,“桃花不错。”
“嗯……那是烂桃花,她们主动贴的。”薛庭为自己辩白,“我有什么不全都交代给你了?”
李似然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个傻逼憋不出什么好话。
看她不说话,薛庭知道她生闷气,哄了两句又转了话题,“晚点你去请两周假。”
“你想做什么。”李似然警惕的眯起眼睛。
“你不是想去哈尔滨旅游?这个时间北方已经开始下雪了,很好看。”
“那阿意他们叁个怎么办?”
“多大的人了,周末让他们自己出去玩去。”
李似然靠在薛庭怀里,手搭在他肩膀上,思索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
薛庭买的火车票,要去佛山转乘。
全程要叁十多个小时,软卧就两间很大的床铺,只能睡得下他们两个人。
李似然很奇怪他为什么不买飞机直飞,他说坐火车有趣味。
有什么趣味李似然并不感兴趣,因为早起赶火车让她很疲倦,刚上火车没多久薛庭收拾了一会一转身李似然已经睡着了。
一觉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薛庭把提前准备好放在餐盒里的午饭端出来,把李似然折腾醒让她吃饭。
吃过饭之后其他车厢的人差不多都睡了,吵嚷的人声也渐渐淡了。
看着李似然喝完汤,薛庭才让她继续睡。
被窝里突然挤进薛庭,原本空阔舒适的床变得压抑,李似然推他,他不动。
也许是出了广东,外温已经有些凉了,连带着车厢里的空调也有点冷,但是薛庭身上很热,和被窝里的温度一起裹在身上就很闷热,李似然热醒了,不爽的看着薛庭。
“那边没地方睡吗?”
“一个人睡冷。”
李似然踹了他一脚,翻个身继续睡。
薛庭把人抱着,小心翼翼的把脸贴在她颈窝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无比的满足。
即便天天黏在一起,即便李似然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即便她已经永远是他的人,什么都没有权力再分开他们。
可是如果不把她抱在怀里,静静的听着她封心跳,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腻吗?怎么会腻呢,要这样抱一辈子的,为什么要腻。
总有能让他焦虑的事情,怀里安静睡着的人比他小了十四岁,相差五千多个日夜,薛庭总是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先离开她。
他的小媳妇那么娇贵,那么脆弱,小心脏就脆的像玻璃,要是自己真的走了,自己的宝贝儿怎么受得了。
沉群安的女儿爱叫李似然姐姐,薛庭就逼着人家小孩儿必须叫他哥哥,经常把小孩儿吓的哭得稀里哗啦。
李似然的朋友同事都叫她姐,看到薛庭总是薛总薛老板的喊,这让薛庭心里很不平衡。
十四岁的差距很大吗?他不在意,李似然只是有时候被他欺负的狠了会闷闷的骂他老混蛋,除了换来更狠的欺负就换不来别的。
次数多了,李似然长教训了,明面上就再也不会提他老。
被欺负完之后老混蛋抱着她洗澡的时候还会没头没脑的问,她是不是嫌弃他年纪大。
李似然最烦他这幅样子,明明每次是她被他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偏偏他还要用这样被欺负的语气问她。
所以薛庭得不到李似然的答案,只能得到一声又一声不屑的冷哼。
时间一长,这件事就在薛庭心里积压成了心病,谁都不敢触霉头的心病。
导致所有人看到李似然都不敢再喊似然姐,只能恭恭敬敬叫薛总夫人。
脖子后面突然被薛庭咬了一口,李似然睡意都被折腾散了。
她闷闷的骂了一句神经病,掀开被子下床裹了外套去上卫生间。
火车已经进北方了,窗外面冰天雪地的全是雪,李似然出来的时候盯着窗户发呆。
她从小就喜欢雪,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南方人都喜欢。
薛庭看她看的出神,上去替她把外套穿好。
以前有个很喜欢李似然的追求者,千方百计的带李似然看了一场独属于北方城市的大雪,差点感动她那颗冻僵的心。
虽然那人不知道李似然为什么喜欢雪,但还是笨拙的牵起李似然的手,告诉她自己一直都想和她看一场雪,一起在雪地里白头。
就是这句话把李似然雷到了,扔下东施效颦四个字就连夜回了深圳。
薛庭知道为什么,因为在一起看雪,一起淋雪白头这样的话是薛庭承诺她的。
他也很少吃这样的闷醋,因为他心里明白,感动李似然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那些人和薛庭有共同点。
曾经有个男的因为长的很像薛庭,是和李似然走的最近的,元旦两人一起跨年那一天,男生开了个房带李似然住,没想到却意外看到了李似然手机里的照片,当场就被气的阳痿了,再也没出现过。
任谁得知自己全心付出的人居然是因为和别人长得像才说爱你,都会被气阳痿的。